少年点头,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谢柳却笑了,“你真在看单词啊?要一起吗?”
她虽然惊讶,看见陆筝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她半分没有嘲笑陆筝的意思,反倒有些欢喜。
为陆筝改邪归正欢喜。
“是该好好学习了,马上高三了。”谢柳喃喃,想起了谢树华说的那句话。
男人说,高考是她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
当时谢柳听了倒也没多想些什么,现在看着陆筝,她却忽然觉得谢树华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谢柳希望,高考结束后,她和陆筝还能一起走更远的路。
这么一想,谢柳凑近男生一些,冲他笑得特别甜:“陆筝,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吧。”
少年看着她,因为距离较近,他能看见她眼眸中映着的自己。
对视了好一阵,直到上课铃打响,少年才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的脸:“知道啦,我会追上你的。”
谢柳僵住,俏丽的脸蛋微微泛红,她极不自在的回过身去,小嘴小声嘟囔:“就不能说赶上吗?追字有歧义啊笨蛋。”
她想歪了,知道陆筝说的追上是指学习方面赶上她,而不是那个“追上”。
但实际陆筝那句话,也包含了那个意思。
一语双关罢了,就是不知道谢柳听懂了没有。
……
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的陆筝,这一整天都过得特别充足。
谢柳抽空给他做了一张学习计划表,还特别仗义的要辅导他的功课,忙的不亦乐乎。
陆筝心情颇好,虽然学习很累,但他心里却是溢满了阳光,很暖。
但这份温暖,却只持续到了下午放学。
陆筝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拿出书本准备做作业。
母亲赵慧都看直了眼,还一次次的问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陆筝来着。
至此,家里的氛围都还很欢乐。
可这份欢乐,随着天色越来越黑,陆开阳却始终没有回家而逐渐演化成了担忧。
赵慧做好了晚饭,母子俩在等陆开阳回家吃饭。
结果等到了晚上九点多,桌上的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反复热了十几遍,陆开阳还是没有回家。
赵慧开始急了,在巷口去张望,又回到镇子外沿的那个家具厂打电话,询问情况。
家具厂的老板告诉赵慧,今天陆开阳和其他几个员工一起去山上伐木了。
是厂里早就定下来的一批木头,今天要运回厂子里。
搬运的工人不够数,陆开阳便一起去了。
老板说他们早该回来了,还说给木材商那边打个电话。
于是赵慧和陆筝又满心忐忑的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终于等来了家具厂老板的电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电话,赵慧哭晕了过去。
家具厂的老板说,陆开阳和那几个去运木材的员工在返程的路上遭遇了车祸,眼下几个人都送到了县里的医院,正在救治中。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听说伤情都很严重。
赵慧当时便晕过去了,陆筝将她扶到了椅子上,过了好一阵她才醒过来。
醒过来后,赵慧便哭得不行。
最后还是陆筝安抚了她的情绪,说动她一起坐车去县里的中心医院。
这一夜,陆筝没能合眼。
他的担忧不比赵慧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跟母亲一样掉眼泪,家里总得有一个人要稳住心态和情绪。
到了县里的中心医院,陆筝得知陆开阳还在抢救中。
他终于绷不住了,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声嘶力竭。
现如今,陆筝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世事难料。
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
陆筝已经接连一周没有到校了。
课间休息时,谢柳总忍不住回头盯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发神。
一周前的早上,荣嬷嬷说陆筝家里出了点事情,可能要请假一周。
具体什么事情荣嬷嬷没说,谢柳也去过明月巷,但陆筝家的院门紧闭着,根本无人在家。
后来她听说,陆筝的父亲出了车祸,好像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于是谢柳向陆筝家的邻居打听了一下陆筝父亲所在的医院,这天放学以后,她向大伯他们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在同学家留宿,一起复习功课。
实际谢柳却坐车去了县里。
她父亲两天前就离开临川镇了,走的时候心情颇好,还对她笑了笑。
谢柳只当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进展比较顺利,便没多想。
她很庆幸谢树华的离开,否则今天她肯定没办法溜去县里的中心医院找陆筝。
我来了。
临川县, 中心医院。
院门口的长街车水马龙,路灯坠下的光圈色调暖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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