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垂眸,敛去眼里所有的情绪。
再抬头时,他眼里只剩下决然:如果我不说,你当真要动手?
君无戏言。
司瑾扯了扯嘴角:其实这些日子我没有和谁联系,但是我知道,慕容辛已经在京城了,只要有他在,我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大半。
慕容启的手顿了顿,诧异于司瑾竟然会说出这个名字:为什么是他?
因为按照原本的历史,慕容辛会推翻你,登基为帝,现在历史改变,我需要想办法让历史回到正轨,而这个人选,就是慕容辛,只有他才能真正代替你,成为容国的皇帝。司瑾咬着牙一句一句说道。
朕该在十二年前就杀了他。慕容启说道。
是,但是陛下没有那么做,说明慕容辛命不该绝,也说明一切都还有可能,只有让历史回到原轨,我才能回家,司瑾说着,眼神深邃,直直地看向慕容启,陛下想要彻底斩断我唯一回家的机会吗?或者说杀了我?
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为什么不愿意陪着朕?慕容启低声。
臣听过一首诗,司瑾说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这里,我们俩都是不自由的,我只是想要真正得到自由。
慕容启看着他的眼眸,突然起身:你身体不舒服,朕去传御医,给你开几贴养身的方子。
可以不要在药里或者饭菜里加东西吗?司瑾躺在床上,笑着跟慕容启提意见,再这样虚弱下去,我都要对饭菜和药有心理阴影了。
你在自己平时吃的饭菜里加东西,就不会有心理阴影吗?慕容启沉着脸。
那不一样,司瑾摇头,我之前的寒毒是两种食物相克才会产生的毒,我知道分寸,就吃一点而已,其它的饭菜没有问题,又怎么会有心理阴影?
慕容启依然冷着脸,从神情和眼神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心情很糟糕。
吃一点?
要只是吃一点,司瑾的中毒反应也不会这么快。
司瑾无奈点头:好吧,不小心吃多了点,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干的,我承认。
说着话,他抓着慕容启的手:陛下不就是认为我会跑吗?大不了把我绑在床上,我肯定挣脱不了,再加上这里又是这样一个隐蔽的环境,外头肯定有侍卫守着,我就算跑,也跑不出这个暗室,不要再下药了,好不好?身体无力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慕容启脸上的表情更冷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司瑾点头,臣是阶下囚。
你知道就好。慕容启板着脸。
司瑾默默将自己的手缩回来,终于想明白了眼下的情况,经过之前那些话,他确实不该再跟慕容启提条件。
不合适。
然后
司瑾低头看着与慕容启捆在一起的右手失神。
哪里不对?
爱卿不是左右手都很灵活吗?这一点朕不如爱卿,这些日子爱卿便用左手行事。
司瑾:嗯???
脾气暴躁
确认绑好之后,慕容启终于带着司瑾出了暗室。
只是每到晚上,他又会带着司瑾回到暗室,一起在暗室歇下。
司瑾也是在离开暗室后才知道暗室的门竟然是在栖梧宫外的假山中,心想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封后大典一事正在有条不紊进行当中。
至于选太子一时,按照翰林院的意见,既然是要为容国选择一位合适的继承人,便不能太过随意,需要多方位考察,短时间内不可能确定下来。
这一日,章丞相又为了封后大典一事入了宫。
刚刚踏入殿内,他就注意到了两人手上绑着的绳子。
章丞相抬头看去,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特别是两人的神情,似乎比之前沉重许多。
他想到自己不久之前听到的消息,说是司瑾意外吐血昏迷,皇上暴怒,甚至将告老的御医们也请进了宫里。
听闻司大人似乎身体不适,不知如今是否好了些?
司瑾抬眸,与章丞相目光对视,正要说话,却被慕容启中断。
章丞相的消息可真灵通。慕容启冷声道。
章丞相认真看向慕容启,心里蓦地一惊,这样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他低下头,掀起衣袍跪下:臣逾矩,请皇上恕罪。
慕容启脸色不变,依然泛着冷意:封后大典之事准备得如何?
回皇上,钦天监选了几个好日子,一个是九月十五,一个是十二月十二,还有一个日子是来年的三月初八,具体时日还需皇上亲自定夺。经过之前那一眼,章丞相不敢再开玩笑。
三个日子,一个是一月后,一个是三月后,还有一个在来年,跨度极大。
慕容启看了眼司瑾。
司瑾同样抬头,以为他要问自己,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慕容启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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