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思暮想的人开始一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和昂面对面坐着,雨革月只觉得头疼。
「你来到这边的目的,是想更了解怜瑶吧?」
「是的。」
「那为什么还要每天跑过来见我?」好好去调查想要知道的真相,最好一无所获,然后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要是我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会怎么想?」
「我跟一般人不同。」在常人眼中,他是神圣的巫覡,但他自己是明白的,他是不能离开怜瑶的人柱,是牺牲品。「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昂倒是不想拐弯抹角。「以前你是无人倾诉,但现在我来了,你可以不用怕。」
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雨革月以为昂其实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但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无一的能力他很清楚,他想让人失去记忆,那么就绝对没有恢復的可能。
但显然,雨革月没有想到,无一的强并不是绝对。
见雨革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昂知道他还没重新获得他的信任,便也不着急。「你好好考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雨革月目送昂离开,他甚至来不及表态什么,就看到族长面目铁青地走进来。
「什么时候大人喜欢偷听了?」雨革月不喜欢这样。
族长有名有姓,就叫郑煊,名字寄予了郑家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壮大郑家,使之地位日渐崇高。「大人?只怕我承受不起这两字,倒是你,真想和那个外来者好上?」郑煊的语气充满不屑。「那外来者不是好东西。」
皱起眉来,雨革月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年轻族长。郑煊对他好感很足,醋劲也大,真要对比起来,他反而觉得郑长老好对付多了。「族长这话说得可不动听。」
「平常礼遇你,是因为我喜欢对你好,但要是你跟了其他人──」郑煊的脸冷了下来。「就休怪我无情。」
「我对谁都没有兴趣。」雨革月别过脸。「大人也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郑煊不高兴雨革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拒绝别人是好事,但拒绝自己,那可高兴不起来。「那好,我就看你要不食人间烟火到什么时候。」如果雨革月愿意去喜欢人,那也必须是喜欢他。
那个昂,滚一边去。
和郑煊不欢而散,雨革月坐在原地,他抓着自己的衣袖,只觉得忍耐两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格外痛苦。
成为人柱,那是寸步难行,他对怜瑶的感情没有深到愿意牺牲奉献,却偏偏要守护这个地方……「被推到风口浪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他也不怨无一,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他本不后悔,去偏偏在看到昂后,心里不断有个念头:拋下一切。
即便七情六慾被封住了,骨子里却还记得小时候对自由的渴望,还记得自己对昂的信任,本以为不会受动摇的心,偏偏在这时候脆弱的很。
我该怎么做。雨革月深陷苦恼。
「主人感到痛苦呢。」和柳渊并坐在屋簷上,柳奴抬头看着天空,轻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做。」柳渊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生气雨革月强烈的桃花缘,还是在气自己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好。「主人要的不是我们干涉。」
「那他要什么?」重生后的柳奴还是一样聪明,她总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可以让一个人不高兴。「你们一个个都太会隐藏情绪了。有些事情,想简单一点,不是更好吗?」
「简单一点?」柳渊有时候都要反过来羡慕柳奴了,没有牵掛没有烦恼,看起来忠心于雨革月,却更多时候像是个中立的旁观者。「从我们存在开始,就已经没有简单的事了。」两人都没有过去的记忆,这是令人畏惧的事情,但谁也不愿去找回过去的记忆,深怕那些已经遗忘的从前,其实是不堪的。
「我们的职责不就只是看着主人就好吗?」柳奴缩起自己的脚,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姿态。「但是,这样就甘心吗?」那么我们究竟存在做什么?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就满足了吗?「既然我们还活着,就不该置身事外。」
柳渊实在不好意思跟柳奴说,现在的她反而才是最置身事外的人,但是同时他也有点感动,原来这个女孩,表面看来没心没肺,心底是有这样的想法啊……「那你想怎么做?」
「你觉得主人甘心就这样待在怜瑶吗?」
「什么意思?」
「主人不能离开怜瑶,名义上是因为他爱着这个地方,但是,这地方真的值得他去爱吗?」柳奴皱着眉,从她重生开始,她就隐隐觉得,过去的自己是讨厌这个地方的。「会不会主人并非自愿待在怜瑶的?」
想起常和无一见面的雨革月,想起无一提到的禁錮,柳渊不由得想着,如若是无一这样的存在都会有心魔,那雨革月呢?他是不是也因为什么原因而使自己被囚在怜瑶不得离去?「我想,我们终究到了需要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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