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救他
熔春
文/望舒
荒原上的土地被烧灼得发黑开裂,矗立在冥界东南西北的四方高山,已经有两座被地火和压制不住窜上来的业火焚烧,上面的植被和妖兽生灵,已经全部化为灰烬。
冥王九殿以外的城区内,更是慌乱一片,靠近被烧毁的那两座山附近的平民百姓受灾最为严重,已经开始纷纷向冥王九殿的方向逃窜,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冥王九殿便是整个冥界最安全的地方。
这些人里面,有人受伤,有人死去。
地火的火势减缓,可还并没有完全停止,倒下的燃火树木压塌房屋,砸中行人,群居在森林周边的一些妖兽因为受到火焰炙烤而进入暴走状态的,开始对遇见的平民百姓无差别攻击。
断壁残垣的家园,鲜血淋漓的躯体。
冥界人们千百年来不曾见过的血腥场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很多孩子被吓到,开始哭闹,母亲抱着孩子满头大汗地往前跑,正北方,就是冥王九殿的方向。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冥王九殿里也是血流成河,甚至这次来犯的天界人,主要攻击的对象就是冥王九殿,而众多灵差逃的逃,死的死,也已经所剩无几。
那些曾只在古籍中出现的天雷和地火,这次忽然降于世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此刻和天界衔接的荒原上。
一眼望去,广阔无垠的荒原上到处都是燃起的地火,地狱结界也裂开了一道口子,业火也窜了出来,结出团团红莲,盛开在烈火之中。
艳红炽热的红莲跃动在烈火之中,包围在此刻瘫倒在地的两人身边。
只是那能够灼烧一切的火焰却不再靠近吞噬,只停留在他们五步以外,火势有减小的趋势。
君烬晕过去的时候还紧紧抱着她,下巴抵上她的额,手臂牢牢箍着她。
岁淳躺在他的怀里,一头乌发散开,苍白的脸上挂着泪,身上的血液终于在她断气后停止溢出,却还是在他的胸口染上一大片鲜红。
倒下的那一刻,君烬的唇还落在她的额间。
彼此宽大的衣袍纠缠在一起,尽管染着血与尘,也还是能够看出,那是一黑一白的衣袍,分明是极致的颜色对比,却又毫不违和,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谁都没有注意到,悬挂在岁淳最下方盘扣上的玥珠忽然亮了下,玥珠挤压贴合在两人的中间,只发出了微小的一抹光便黯淡下去。
而那原本悬浮在玥珠中的那缕血丝,已经悄然消失,只剩下一节细小的白色茎杆,在如枣子般大小的半透明玥珠中微微浮动。
如果此时曼陀在,一定能认出,这是水晶兰的根茎。
烈风阵阵中,君烬那把插在土地中,立于他们身侧的长剑泛起一阵光芒,剑身微微抖动,忽然从地中抽出,白色的发带被抽离,飘散在空中,缓缓落在地上。
君烬的这把长剑叫做界灵剑,是历代冥王相传之物,它富有灵性,往日里一直都是静默状态,只会在必要时刻不经号召去唤醒冥王。
譬如此刻。
界灵剑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画出一个阵法,金光乍现的同时,阵法落下,怀抱着岁淳的君烬也在下一秒猛地睁开眼。
他看着地上的阵法,明白界灵剑再提醒他要启阵快速镇压冥界。
抱着人缓缓站起身,看了眼悬在半空中的界灵剑,他开口道:“等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很快。”
界灵剑受到感应,转了转剑身先行插入阵眼,等待君烬的到来。
君烬转身横抱着岁淳往前走,怀里的她已经没有了温度,乌发半垂着随着他的脚步摇晃,靠着他胸口的脸亦是苍白,只看她一眼,他原本收回去的泪就又掉了下来。
君烬活了几千年都未曾流过泪,在这一日,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几乎流干了眼泪。
他低头抱紧她,企图感受她在自己怀里的最后感受。
一步步踏过烈火,穿过血雾,君烬走到了荒原的边界,在那里,他看到了扛着大刀,终于杀尽最后一个天界人的灵煞。
灵煞一身血汗,他那一人高的锋利大刀上都被砍出裂口,正捂着胸口,握着刀,撑在地上深深喘息,他的身边,满是尸体,有并肩作战倒下的鬼将灵差,也有天界人。
看到君烬的那一刻,灵煞的双目忽然亮了起来,重新燃起光芒,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
看到最后一道天雷的时候,他以为……差点就以为主上不在了。
只是下一秒,他却看见主上的怀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几乎被血染透的女人。
看着主上走近,他才辨认出这是冥界中相传最爱穿白色裙衫的灵兰女差。
望着主上身后的漫天血雾与熊熊烈火,灵煞忽然想起方才,在鬼力潮最后一击到来时,天雷滚动,却没有预想中的地动山摇,反而是整个冥界忽然被浓郁香气包裹,直到此刻他的鼻息里都还有这股香气。
看着毫无生气的灵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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