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切都好。”闻欣仰着头,顾着包子脸回答,眼神亮亮的,璀璨如星辰。
“哦?”宝阏故意逗着小孩,“殿下可知道什么叫一切都好?”
闻欣翻翻白眼,伸出手对着宝阏继续装小孩:“舅舅,欣儿已经七岁了,跟着苏师傅学习已有一年的时间,知晓很多事儿了。”
“那殿下说说?”宝阏一直在逗着闻欣说话,只因他说多了话会气喘,怕闻欣看出不妥来。
“欣儿每日吃饭也香,睡觉也香,身体健康,已经三个月没有生病了~欣儿还会写四百个字,认识五百多个字啦,欣儿还能拉开半石的弓,站两柱香的马步,骑上小矮马跑一圈,兄长们对欣儿也好,没人与欣儿为难,阿律还能每日陪着欣儿玩耍,这便是一切都好啦。”闻欣一边为自己的牙酸,一边想着法儿让他舅舅宽心。
“你母妃可好?”宝阏又问。
闻欣大概也看出宝阏说话有点费劲儿,于是干脆继续一下子把全部的话揽了过来:“父皇好,母妃好,大皇兄也好,所有人都好,只有舅舅不乖,病情一直不见好。我跟三皇兄说我舅舅六艺皆娴,性敏慧,善文章,武艺高超,三皇兄说欣儿吹牛,欣儿还想着来年围猎时舅舅能够一显身手去让三皇兄服气呢。”
“好,好,好,舅舅很快就好啦,到时候不仅能去围猎给殿下长脸面,说不定还能在春天带着殿下去去城郊放纸鸢,在旧京时,舅舅的纸鸢扎的可好呢。”宝阏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足以证明因为闻欣的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然后,闻欣和宝阏就宝阏在旧京雍畿生活时的事情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却始终不见长公主这个当妻子的前来探看丈夫。
虽然说公主府和驸马府是两套系统,但神帝为了照顾妹妹,可是把两座府选的很近的。
然后,闻欣就直接开口问了:“怎么不见姑姑?”
这话很显然其实是不应该说的,连闻欣自己都知道,司徒律在一边都快捏疼他的手了,只是闻欣心里想着,他要是不问清楚了,怎么解决他们夫妻的问题啊,阿律现在才七岁,根本不会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便无视了司徒律的动作。
司徒律也在一边叹气,闻欣七岁的时候果然傻气的很,这种话是能够当着人家的面说的吗?你是来探病祝愿人家早日康复的啊,还是来给人家添堵的?!
宝阏把两个小家伙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悄悄掩去眼神中的心知肚明。
人人都说闻欣没有心眼,难听点就是痴傻蠢笨,但宝阏却觉得这是因为闻欣的真,有什么说什么,毫无城府,大家理念不同而已,但不能因此说闻欣就是笨的。
宝阏也知道闻欣这话多半是他那个在宫中的妹妹要让闻欣问的,甚至连闻欣这次请了皇上的旨意来看他都很有可能是他那个妹妹背后的手笔,他的妹妹一向心思重,并且一直觉得他过的不好,娶了闻嫖那样一个妻子,但有些事,宝阏不好说、不能说、更加没有机会说,他不知道该如何让他那个妹妹知道,不是长公主对不住他,而是他对不住长公主。
遥想当日在京城相遇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公主,再看今时以强势维持自己骄傲的少妇,宝阏就觉得是他亏欠她良多。
而他这个病,也不是外面谣传的长公主气的,而是他自己……心结未开。
“回去告诉你母妃,我没事,亏待不了自己。”宝阏是这样对闻欣说的,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妹妹不要再暗暗为这件事情伤神,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闻欣看着眼前的宝阏,遥远的记忆开始真正复苏。
当年宝阏去世前他好像也来看过这么一次宝阏,那是在闻欣的小册子上都没有记录的事情,因为他是和司徒律偷偷溜出宫的,某个休沐日,司徒律通过关系把他带去了司徒府伤做客,然后才来看的宝阏。
当时的宝阏看上去比现在还要糟糕,形如枯槁,油尽灯枯大,依旧很美。
闻欣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宝阏拉着他的手的那一幕,他一直在说:“替我照顾好长公主和宝贝……替我照顾好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娘俩。”
后来闻欣回去就把宝阏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他母妃听,可惜被他母妃一巴掌扇的永远的闭住了嘴,再也没有提起,这也就是闻欣忘记了这些事情的缘故,那一巴掌印象太深刻,那还是他母妃第一次动手打他,心理上的痛苦远超过生理上的。
不过虽然忘记了宝阏的话,但在闻欣心里关于照顾长公主和宝贝的诺言还是根深蒂固,他一直在努力完成这件他已经忘记了委托人的委托任务。
大人之间那些到底是谁对不起谁的复杂关系闻欣大概一辈子都搞不懂,不过,那是七岁的闻欣的想法,可不是二十岁的闻欣的想法,他觉得他好像掌握了什么突破口,就差临门一脚,然后彻底改变他舅舅的命运。
闻欣已经明白事情不能只看一个面的了,他不能一味只听他母妃的一面之词。甚至,连宝阏到底是不是被闻嫖气死的,都要画上一个问号。
舅甥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可惜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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