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孤已经不是他的依靠了。更何况,如今母后的情形也不好,他自然急着寻一个靠山,陆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堂昭眼中闪过怨毒,却故作轻松地劝道:“太子也不必如此,七皇兄到底是跟你更亲,再说,陆彦扬送来的东西也足够咱们扳倒老三和蕙贵妃了。”
太子点点头:“只是父皇心意难测,孤到现在还见不到母后,这心里……哎!”
北堂昭笑道:“太子何必心急,只要明日能见着父皇,自然能把让事情有所转机。”
太子眯了眯眼:“想见父皇谈何容易,如今不知道父皇打的什么主意,对孤也疏远起来,户部的差事还派了老七去,如今朝中纷乱,孤渐感心力不支。”
“臣弟一直都在太子身边。”北堂昭道,“其实会试临近,咱们不如在新人上面下点功夫,知遇之恩总是比其他的恩典要强些。”
太子眼前一亮:“你说得有理,这样,孤会向父皇举荐你做主考,倒时候他们就都是你的门生,孤也算是有了些助力。”
北堂昭含笑应下,心里却着实看不上太子,好好的谢家被他自己推开,太子妃也与他离心,如今倒着急找助力,皇后给他的一手好牌,全都叫他打烂了。
不过这倒正好,北堂昭想的就是这个会试主考,他身份不如太子,兵权不如北堂曜,外在助力不如北堂轩,只有在科举新人上动动脑子,剑走偏锋却不一定不能一招制敌。但要如何做,还得好好谋划谋划才行,据他所知,老三和老七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当这个主考。
太子见他不说话,便道:“你且放心,老七自然是不会争这个,老三嘛,只要那些东西送到御前,他自顾不暇,放眼皇子中,自然只有你了。”
北堂昭这才千恩万谢起来,又道:“有句话,臣弟一直不知该说不该说。”
太子挥了挥手:“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北堂昭笑笑,凑到太子身前,轻声道:“父皇年老,诸事缠身自然是心力交瘁,可大历强盛多年,四邻早已虎视眈眈,此时节,国思明主,思强主……”
“十一弟!”太子低喝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北堂昭笑着坐回椅子里,摊手道:“臣弟说了什么吗?”
太子哼了一声,转头不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却是端起了茶碗,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茶叶,若有所思。
北堂昭见他如此,唇角微微勾起,你动了心思,我才更好办事。我偏不信,那个位置凭什么只有你们能争,我就连想一想都不成?
皇宫,庆华殿。
宫女端着药出来,迎面见到皇帝和续光二人,连忙蹲身行礼。
皇帝皱眉:“怎么端出来了?没吃吗?”
宫女嗫嚅道:“回皇上的话,药,有些凉了。”
续光上前摸了摸药碗,冲皇帝点点头。
皇帝嗯了一声,续光便命宫女快些退下重新热了上来。
其实三个人都清楚,如果他不是一直不肯吃药,怎么会凉呢?
皇帝叹了口气,对续光道:“你也去吧,朕自己进去。”
续光垂首应是,退出了殿外,顺手将门带上。
皇帝向里走,到了内室外,殿中没有宫女内侍,他自己伸手掀开帘子,目光落在一个瘦削的身影上。
那人一袭白衣,面向窗外站着,他什么也不做,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但是看在别人眼中,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孤单、落寞、寂寥。
“昊儿。”皇帝唤了一声,看向他满头的银发,目光中闪过哀痛,“怎么起来了?”
那人闻声转身,轻掩口鼻咳了两声,看向皇帝:“你来了。”
皇帝走了过去,对着他想伸手,却又有些犹豫,不知是因为他情绪波动,还是屋子里的温度太高,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叫他们少烧点碳,他们总是不听,擦一擦吧。”
皇帝接过他随手递过来的帕子,在额头上按了按,道:“昊儿,你这又是何苦,都是按着你的心意办的,你若是反悔,朕现在就下旨。”
“我哪里反悔了?”他好看的眉眼轻轻蹙了蹙,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你多心了。”
“朕多心了吗?”皇帝冷笑,“前几日老七送聘礼,你就不吃药,今儿陆府过嫁妆,你又是如此。你也许不想反悔,可你心里不痛快了。昊儿,你是真的喜欢那丫头,怎么又舍得把人往外推?”
“北堂曜会对她好,她也喜欢北堂曜。”他苦笑,“我不过是个死人了,她会忘了我的。”
“那丫头可不是傻子。”皇帝哼了一声,“她可是一直在查。昊儿……”
“还是叫我傅流年吧,北堂昊这名字,还不到出现的时候。”他终于笑了笑,对皇帝道,“父皇,早晚你会得偿所愿的。”
陆欢颜的十里红妆在京城掀起了又一阵八卦,作为八卦的中心,她一直很有自觉地尽量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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