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华神情倦怠,不冷不热地走向下一幅画。
这两天他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平复心情,每每一闭眼,就是蔺寒川和他颈侧的那个咬痕。
明明最初只是将易琼楼当替身,现在心气难平。齐风华只认为自己是移情作用,将对易无声的感情转移到了易琼楼身上。
理智上这么安慰自己,感情上却依旧久久无法平静。
蔺寒川不欲与他们碰上,一个侧身躲在了大柱子后面,等着这两人路过。
等了一会儿,蔺寒川没等到与那两人的擦肩而过,等到了袁霄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心里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蔺寒川抬头一看,见齐玉宇大大方方地站在外面,正好和齐风华撞了个面对面。
对外人的时候,齐玉宇冷淡又疏离,他没有说话,看也没看袁霄,自顾自地欣赏着面前的画作,实际上余光都在蔺寒川躲避的柱子上。
“哥。”齐风华犹豫半天,还是打了个招呼,但他只是叫了一声,就无法再说什么了。
齐风华很想质问齐玉宇,你知不知道易琼楼是你弟弟的男人,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抢这一个。
这个问题在他撞破齐玉宇和蔺寒川的丑事时,他就想问,可没有回过家,他也无处质问。
此时见到了人,周围人来人往,都是一个圈子的同行,齐风华也拉不下脸将那些秘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摊开来说。
齐风华心里堵着一口气,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说道:“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等会儿别走,我们私下里聚聚。”
说完后,齐风华发觉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干巴巴的加了一句:“可以吗?”
“不可以。”齐玉宇果断拒绝。
齐风华表情扭曲了一瞬,袁霄先看不过眼了:“齐大哥,风华他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齐玉宇眉头微皱:“安静。”
蔺寒川看着齐玉宇三言两语就将那两人怼得哑口无言,勾了勾唇角。
袁霄脸色赤橙黄绿的轮了一遍,突然说道:“齐大哥,风华的画入选了,你知道吗?”
齐玉宇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对于这件事,蔺寒川毫不意外,齐风华毕竟是主角,别说有绘画金手指,就算他丝毫没有天赋,凭借主角的气运也能入选,不值得大惊小怪。
“风华入选了春风画展,如果他能获奖,他就会是春风画展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了。”袁霄说道,一脸的与有荣焉,“听说齐大哥你也学画画,不如请教一下弟弟,他可是最优秀也最年轻的画师 。”
从齐风华这知道了齐玉宇的事情后,袁霄就看不太上这个‘齐大哥’了,尤其是在隐约打听到,齐玉宇伤了齐风华的心以后。
这会儿看齐玉宇不顺眼,袁霄毫不留情地一个劲儿戳齐玉宇的伤口。
袁霄因为齐玉宇会愤怒,甚至动手,可齐玉宇表情丝毫未变,他终于施舍了一个目光给袁霄:“最年轻的春风美展金奖获得者,是六年前的十九岁天才少年,十九岁就获得了国内所有奖项。”
这话一出,齐风华和袁霄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袁霄是因为被打脸,齐风华却是因为被无辜牵连,连带着,他对袁霄都有些不喜了。
“嗤。”蔺寒川正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了身旁一声微乎其微的嗤笑。
蔺寒川看过去,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他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扎成了小揪揪,衣服上还残留着洗不掉的颜料痕迹。
“你笑什么?”蔺寒川小小声的问对方。
青年撇了蔺寒川一眼,也悄声道:“我笑春风美展一届不如一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还能被评选上了。”
这句话蔺寒川倒是颇为认同。
从刚才直到现在,蔺寒川一路看过来,就没看到一幅让他满意的作品。
就算抛去青涩的画技,这些画作也是没有灵魂的画作,干涩地铺在画纸上,每一根线条都僵硬且死板。
“这种对手,也难怪易无声当年能得金奖,时无英雄,竖子成名罢了。”蔺寒川喃喃着感叹。
“你也不喜欢易无声?”青年突然开口,眼神发亮,“我也讨厌他!”
从青年的口中,蔺寒川知道,他名叫越泓,和易无声是同辈的青年画家,二人是‘南易北越’的竞争对手,明里暗里的互相对比和争斗,他六年前得了春风美展的金奖,易无声惜败,他略胜一筹。
三年后,易无声也得了金奖,却出了意外离世。
从那以后,易无声就成了越泓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存在,因为国人的死者为大思想,越泓没办法战胜一个死人。
“但他画得不如我。”越泓哼了一声,他已经二十五岁,却依旧眼神干净,行事作风宛如小孩子,“他的画风杂乱无章,没有形成自己独特固定的风格,就算画得再好,也不会成为一代大家。”
这就是那个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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