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顾时越是紧张。
“别怕。”蔺寒川轻轻握住了顾时的手,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对顾时作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顾时飘飘荡荡的心安定下来,他勉强笑了笑:“我不怕。”
二人手掌间一片黏腻的冷汗,蔺寒川没有戳破他:“嗯,你不怕。”
顾时欲盖弥彰的转过了头,只留下一个逐渐泛红的耳廓。
从摄政王府到皇宫,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走进皇宫的一瞬间,蔺寒川还残留着温柔的目光彻底冰冷,他带着身后的少年,一步步的走向了他亲手布置的中秋宴。
顾时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的宴会,他心跳如雷,学着蔺寒川的姿态,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摄政王来迟了。”最上方,一个虚弱的声音笑着说道,“现在是家宴,摄政王不该自视身份,迟到这么久,合该罚酒三杯。”
周围的人便也都笑了起来,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但顾时能感觉到,掩藏在这些笑容下的波诡云谲,还有无数或灼热、或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顾时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他突然抬头,看向了最初说话绵里藏针的那个人。
那个青年坐在最上方,也穿着一身玄色的华服,只是比顾时身上的要精美华丽许多,看起来颇具威势,只是那青年脸色苍白之极,隔着这么远,顾时也能看到对方凹下去的脸颊,以及捏着酒杯的嶙峋手指。
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个骷髅似的青年,都会吓一跳。
“相识这么久,朕还未听说,摄政王已经有了嫡子。”赵渊没有喝酒,他冷冰冰的看着顾时,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小皇帝和摄政王相爱相杀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说了在民间流传的那些传言, 原本不信的人,在看到顾时最后,也信了几分。
只因今日的顾时穿着一身玄色礼服, 像极了当年的先帝赵骏, 比坐在上面的皇帝赵渊更有先帝神韵。
可谁也不敢说这话, 在赵渊率先提起以后,众人才竖起了耳朵, 等候着蔺寒川的回答。
顾时也在屏息等待着,他知道,马上, 身前的人就会承认他的身份……从今日起, 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爹的小野种,他会有一个大英雄的爹爹。
顾不上再观察小皇帝,顾时瞪大了眼睛, 却哪里也没看,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蔺寒川的身上,珍而重之的听着他严肃端正的声音。
“十七年前,外敌来犯, 先帝赵骏御驾亲征,于天门关抗敌。”蔺寒川缓缓说道, “期间先帝曾偶遇一农家女, 二人一见倾心, 但因战乱缘故, 农家女失去了踪迹,先帝未曾将她带回宫中。”
听到这里, 顾时有些疑惑, 他以为蔺寒川要对外公开自己的身份, 但怎么说了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
在场的其他人却都脸色大变,尤其是小皇帝赵渊,更是目光沉沉。
“当年先帝曾与农家女互许终身,她与先帝失散后便诞下了一个儿子。”蔺寒川退后一步,站在了顾时身后,“那农家女急症去世后,只留下儿子辗转流离,于我在天门关偶遇。”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话,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隐晦的落在小皇帝赵渊身上,又在蔺寒川与顾时身上打转。
赵渊喉头一动,生生咽下了喉中的血腥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摄政王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逼他写退位诏书。
“此子便是遗落在外的皇室血脉?”赵渊的手放在膝盖上,无人看到的地方,指甲掐着膝盖上的肉,掐出了血痕。
顾时听到这里,已经感觉到了一点不对,他茫然的看向蔺寒川。
“不错。”蔺寒川却说道,“小皇子随母姓,名顾时。”
瞳孔猛地一缩,顾时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他脑子里轰轰作响,不断闪烁着自从遇到蔺寒川以后的点点滴滴。
先帝赵骏……农家女……皇室血脉 ……
一直以来笃信的一切都被推翻,自己不是赫赫有名的摄政王的孩子。顾时心里一团乱麻,种种滋味难明,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而哗然的众臣不断的打量着顾时,见他不露声色,十分镇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也看重了几分。
“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大罪。”赵渊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坐直了身体,说道。
小皇帝赵渊不想认这个弟弟。一众人精大臣也迅速接收了赵渊的意图。
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皇帝愿意,封他一个没有实职的王爷称号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偏偏这个皇子的身后站着摄政王。
这已经不仅仅还是从民间捡回一个皇室血脉的问题,而是摄政王和小皇帝之间的权利斗争。
任谁都知道摄政王野心勃勃,他突然带回一个皇室血脉,绝不会只是好心……更大可能,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做铺垫。
所有人心里都自有计较。
“微臣不敢混淆皇室血脉,是真是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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