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知道情况后,蔺寒川抓紧时间进了宫,他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了赵渊的寝宫。
赵渊对此早有准备,他看着蔺寒川,轻轻咳了咳:“摄政王是探病的吗?”
“退位诏书。”蔺寒川冷冰冰的提醒。
赵渊脸色惨白的笑了起来:“摄政王当真是冷酷,朕已经重病至此,你却只想着退位诏书。”
蔺寒川站在一旁,神色冷淡:“你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不写退位诏书,到时候大绥定会发生内乱,我固然能强行扶着下一任皇帝上位,但到名不正言不顺,稍微和皇家有些关系的人都能打着肃清皇室血脉的名头攻入京城……你想看到这一幕?”
说完后,蔺寒川恍若没看到赵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你这毒不该劳心费力,你若是不当皇帝,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年,早退早好。”
这种话听多了,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心里针刺似的难受了。赵渊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习惯了,他低垂着目光注视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指,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摄政王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赵渊知道,可他从小被教育要当一个好皇帝,要让大绥和平昌盛,可他什么也没做到……他不甘心,但不甘心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气过怨过之后,赵渊心里一片空茫,他不知道,自己卸下大绥这个重担,失去了皇帝这个名号之后,他还有什么。
双眼无神了许久,赵渊突然低声说道:“你以前,总说朕的手好看。”
赵渊以前的手修长精致,骨肉匀停,笔直白皙,戚长风以前最喜欢牵着这双手揉捏把玩,他说,这双手只适合拿笔安天下,定乾坤,不适合做其他事。
褪去了皇帝的名号之后,赵渊心里想到的,竟然还是他最恨的那个人。
蔺寒川神色不变,淡淡说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戚长风的记忆中也不是没有过甜蜜的场景,只是可惜,他的角度来看是甜蜜,但从原文中赵渊的角度来看,不过是羞辱和践踏。
知道错位的真相后,那些所谓的甜蜜,也就变成了虚假的甜,一层蜜糖之下,尽是苦涩。
赵渊手指握成拳状,他转头看向蔺寒川,眼神中带着执着:“若是朕……若是我当初没有将你抓起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哪怕他依旧会中毒,依旧会清算母后和外公,可他身边至少会有一个人,从始至终的陪着他,而不是沦落到如今孤独一人的结局。
“是。”蔺寒川没有犹豫,若是小皇帝选择了信任摄政王,他们自然会有不同结局。
可惜,一步踏错步步错,小皇帝选择了背叛,摄政王反击后选择了强求,而后二人便步步纠缠,宛如理不清的毛线团,再也无法分开。
而蔺寒川来到这里后,他将毛线团打结的第一步解开了,后面的所有剧情,也都不复存在。
赵渊怅然若失,他苦笑一声:“戚长风,你赢了,我会签下退位诏书……只希望,那个与我当年差不多大小的下一个皇帝,不会再背叛你。”
赵渊费力的从床上起身,他走到蔺寒川为他准备好的空白圣旨前,用颤抖的手一字一字的写,他写得极慢,最后放下笔的时候,他的手心中已经满是冷汗。
看着这份退位诏书,赵渊亲手摁下了朱红的玉玺,他缓缓合上双眼,脑海中唯一想到的,竟然是多年前那个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
那时先帝去世后不久,朝中政权不稳,人人都欺他年少,而对方也才刚刚成为摄政王不久,虽然在军中有一点威名,可在朝中却无人买账。
年轻的摄政王手段狠辣凌厉,杀鸡儆猴,抄了好几个大臣的家,奠定了后来暴戾权臣的名声,可在面对小皇帝时,总是板着脸的摄政王却露出了笑的模样。
“陛下,臣会辅佐你成为一代明君,你且看着。”
那时的摄政王还有个玉面将军的称号,容貌俊美,意气风发,看得小皇帝双眼发直。
那时候赵渊是真的信了他,也是真的相信他们的君臣之情会传为美谈,千古流传……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赵渊想了想,总算想起来,好像是在他怀疑摄政王对自己抱有不轨感情,他心里又羞又恼,母后和太后却都说摄政王野心勃勃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只要摄政王爱上自己,是不是一切都有了转圜余地?
将退位诏书递给蔺寒川,赵渊又费力的回到床上,他气力不足,喘息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明显,但没有人去扶他。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赵渊忍不住,看向门口,却发现蔺寒川早已经离开了。
小皇帝和摄政王相爱相杀
得到了退位诏书, 蔺寒川没有直接将顾时推上皇位,而是先立了他为皇太弟,算是一个过渡。
这段时间中, 不仅苏从玉, 朝中大臣还举荐了好几个的德高望重的老臣为太傅, 为顾时教学。
一时间,顾时忙碌得仿佛现代的高三学生似的, 每天四五更就起床研读,晚上丑时才能休息,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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