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两人退下。
项墨随后又面见了府内众人,管家,良嬷嬷,暗卫,侍卫首领等,再一一布置了自己离去后的各项事务,这才算罢。
待项墨见完众人,议完事,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他出了书房,正待回正房,却听得书房外的贴身侍卫十七小声回禀道:“公子,少夫人过来了,就在旁边隔间里等您。”
见项墨看向自己,十七忙补充道,“少夫人申时就过来了,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项墨皱眉,道:“怎么不通传一声,让少夫人等这么久?”
十七苦着脸道:“少夫人不让,说不能打扰了您议事,就在隔间里看看书就行。”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们公子这次见人见这么久,平日公子议事都是速战速决的。
项墨扫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多言,径直去了隔间。
项墨平日书房议事也多爱让姜璃在旁边候着,因此书房外的这个小隔间其实就是专门用来给姜璃歇息的,因此布置得虽然简单,但却格外雅致舒适。
屋子里置了冰桶,清爽凉快,姜璃斜卧在了软榻上拿了本书卷迎窗看着,一边的书案上插了两只含苞欲放的荷花,但房间里传来的阵阵花香却并非来自它们,而是房间一角一盆盛开的茉莉。
项墨走上前去,姜璃已经放下书卷,对他含笑不语。
项墨这样看着她,哪怕是日日对着,也是觉得又是一阵异样心动。他上前把她抱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鬓角,问道:“怎么过来了也不说声,等得累了吗?”
姜璃摇头,道:“本也无事,怎可以打扰你议事,我在这里看看书也很好。”
又看了眼案几上的汤碗,叹息道,“可惜先前我给你做了甜点,本来打算给你做茶点的,可现在都快是晚膳时间了。”
项墨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汤碗,笑道:“有什么所谓,我吃了也不妨碍用晚膳。”
姜璃这些时日但凡项墨没空,便和良嬷嬷在一起或说话,问问西夏的风俗习惯,项墨的儿时趣事,或跟着她学些西夏的点心做法,姜璃还特别喜欢结合了京都的做法,研究出些新款的点心出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良嬷嬷喜爱姜璃,两人相处着不似主仆,倒有了祖孙的感觉。姜璃身上有种魔力,但凡她身边的人,不是极喜爱她,就是极讨厌她,大概是姿容太过,性子又倔强分明,很难让人忽略。
项墨吃了甜点,这一晚的晚膳也还是如往常般用,倒是姜璃,虽然面上不显,到底因着项墨要离开,很是没什么胃口,只拿着汤勺点着,低着头蔫蔫的偶尔才喝上一口汤羹。
项墨也不劝她,只用完膳,又命丫鬟熬了羊乳羹,晚间抱着她亲自喂她,才哄着她吃了一碗。
项墨这个样子,别人倒也罢了,这两人新婚一个月以来,早已司空见惯,唯有良嬷嬷,这几日见一次惊一次,简直觉得面前的这位公子并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公子。就是当年老王爷爱重文华公主,世子宠爱赵侧妃,也没见过这样子宠法的,说实话委实看得她有点心惊肉跳。
西夏王族男子历来善武,但脾气暴戾,据说也是正因为此,大齐祖皇帝开国后,放心的封了一起开疆拓宇的结拜兄弟项烈为第一代西夏王,镇守纷争不断的西北部边界。脾气冲动残暴,可做一地方王镇守边疆,却争不了天下。
项墨一出生就被老王爷看出是练武奇才,五岁时便教养身边,但西夏王族的血统就是越尚武,越暴戾,为防止他将来脾气不受控制,便亲自领了他求了不出世的绝情谷收了项墨为徒。
项墨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项墨师从绝尘谷,练的是寡情绝欲的功法,因此性子才会从小冷冽淡漠,但脾气却并不残暴。
可是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良嬷嬷项墨他出生就被文华公主赐了照顾他,对他的这些自然是清楚的。
这一晚,姜璃早早的便睡下了。项墨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微微蹙起的眉头却又似含了些不安,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起身下了床榻,提了桌上的剑去了院外。
院子就在房间外,隔着窗户,项墨可以看到帷帐内影影绰绰的人影。他摸着自己的剑,慢慢心变静如雪山之谷的千年之冰。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在他离去的前夕,姜璃自然不可能这么早入睡,是他在先前姜璃用的羊乳羹里下了安神的药,哄着她早些睡了。今晚若是痴缠,明日她的精神必然不好,待他走后,她更是不好过。
他知道,原本在他走后,姜璃可以不必这么难过。最开始,姜璃虽然信任他,却算不得有多依赖他,更不是像他爱恋着她那般爱着他。
这段时间,他用尽了心思手段宠得她对自己用情日深,就像从最开始,他们的定亲成亲也是他用了手段得来的。
尽管他知道这样在他走后,她可能会因为想着他,日子没那么好过。但是,他也不能接受她在他走后,就这样恢复以往的日子,慢慢忘了他,甚至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这种念头冒出来一丝,他都觉得不可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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