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真的过不了明光书院的入学考,会不会很丢人?
云乘月想了一会儿。
“管他呢,先去了再说。”她摇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比如一厢情愿的荧惑星官。
叮——
她的通讯玉简亮了。
【卢爷爷:乘月,前去明光书院的船票,我已托人订好。三日后启程。】
【卢爷爷:是否需要我送你前去?】
云乘月看着讯息,没忍住笑了。老年人连发讯息都很严肃,一板一眼的。
她输入灵力,回复:【谢谢卢爷爷,我可以自己去。明光书院见。】
过了一会儿。
【卢爷爷:我已说过虞寄风,勿忧。】
说过?云乘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通讯玉简就开始疯狂震动。
【虞寄风:你告状!!!】
【虞寄风:小姑娘家家不要学得这么小家子气!!】
【虞寄风:你以为我怕卢老头念叨?】
【虞寄风:好吧我真的怕。】
【虞寄风:你跟他解释一下我在开玩笑!!!】
云乘月研究了一下通讯玉简的屏蔽功能,于是很快,世界回归清净。
但她看着手上的通讯玉简,自己又笑起来。
多认识一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街边的笑闹不断飘进车厢。她撑手看着街景,伸手捏住一片风中的红枫叶,又松开手。枫叶打着旋远去,飞往另一边蓝天。
“宁做太平龟,不当乱世人。”
前方,程记的旗子招展在风里,酱油的味道悠悠发散。
……
街道另一边,一处高楼。
临窗站着两人。
“七叔。”
聂二公子欲言又止:“您……真的不再去见见云姑娘么?”
聂七爷看着前方,目光专注,却也只是目光专注。他淡淡道:“见了做什么?”
聂二公子低声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七叔您又为什么放弃?您明明很喜欢她。”
青年沉默片刻。
“就是喜欢,才不能去见。”他平静地吐出这句话,向来锋利高傲的眉眼,此时显出一分感伤。
聂二公子不明白:“为什么?”
聂七又默然片刻,低声说:“如果她肯垂青,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但既然她无意,我又何必纠缠?她必不会高兴,我也只觉羞辱。”
“她冒死平息风波,于我们有恩。我们无力报答已是亏欠,又怎能再让她困扰。”
“可七叔……”
“不必再说。”青年微微摇头,“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过去我只在书中见过,而今也算自己经历一遭。自己经历……总是明白得更加深刻。”
他自嘲一笑,又问:“阿莹如何?还是不肯去赔礼道歉?”
聂二公子有些尴尬:“是……而且阿莹说话,实在不中听,我也不敢强迫她如何,怕她给云姑娘增添不快……”
“……这蠢孩子。”聂七蹙眉,又问一旁的属下,“浣花书院那里给准话了?阿莹的病,是霍家那蠢物害的?”
属下抱拳道:“确实是他。那一夜异变,虽然霍家百般遮掩,但诸位夫子作证,那霍小子身上确实出现过‘祀’字。结合种种迹象,确实是他害了小姐,也害了不少同窗。”
聂七冷哼一声,眼中迸出戾气:“将他处理了,不必经过官府。”
“是。”
说完正视,聂七又有些漫不经心道:“阿莹连这种伎俩都逃不过,也就这点出息了。她年纪也差不多,回去跟嫂子说一声,也该给她相看婆家。自己没出息,嫁个好婆家,也算将就。”
聂二公子点头:“好。”
此时,仍在聂家屋宅里闹别扭的聂小姐并不知道,她的好友已经乘上马车,前往遥远的北方边界,而被她视作眼中钉的云乘月,也即将前往英才荟萃的明光城。
她们曾在同一间课堂里听课,曾在差不多的年纪有过交集。
但从此之后,她们的命运各自背道而驰,并且会越行越远,无法回头。
直到若干年后,当已经嫁为人妇的聂小姐回想起她年轻的时候,才会生出许多唏嘘感慨,并咀嚼着百般滋味,思索自己是否错过什么。但很快,她也会重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任由前尘朦胧而过,不去想得太清楚。
……
浣花星祠。
因为十天前的事,这里暂停开放。
尽头的院子里,却仍有一人蹲在岁星之眼旁边,一边探头看,一边吃面。他手里捧一个白瓷海碗,里头盛着红亮的干拌面。他吃得“呼啦哗啦”、畅快淋漓,筷子上的油辣子不时滴进井中。
在他身边,这口人人敬重的井,却像个街边的泔水桶。
虞寄风本人却毫无所觉,还吃得兴高采烈。
旁边的人很嫌弃,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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