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的……
云乘月收回目光,明白了什么。但如果洛小孟身上的死灵真是薛无晦当年的仇人,以薛无晦的个性,怎么可能忍住不杀他?
走上二楼,她侧头问:“你需要他活着?”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她身边的帝王却只斜她一眼,平静道:“嗯,暂时。”
云乘月点点头,不再多问。
她走到二号房门口,想要敲门,可站了半天,她没想出来自己应该说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你好啊陆姑娘,听说你可能是在演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也太傻了。
云乘月纠结了一会儿,干脆回自己的房间拿一把椅子出来,再拿本字帖出来,坐在门口观赏字帖,学习前人笔法。如果陆姑娘从房间里出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动静。
她还将矮几也搬了一张出来。薛无晦嫌她麻烦,黑烟一卷,直接把她常用的东西放在门口去了。
末了,他又自己往她的矮几上一坐,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还继续嫌她:“你这是什么样子,当门神?你就不能灵活点?”
饶是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云乘月也有点忍无可忍。
她竖起字帖,挡住自己半张脸,微笑道:“我忽然知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他果然上当:“什么?”
云乘月斩钉截铁:“爹味儿!”
薛无晦:……
帝王面无表情地想,他居然听懂了。
……
云乘月耐心等待,悠然地看着字帖。看完字帖,她又翻出游记来看,结果看得太入神,陆姑娘出来时,她顺口说了一句“麻烦快点,别当着我的光”,结果被薛无晦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头。
她捂着脑袋,如梦初醒,再一抬头,发现陆姑娘居然没回嘴,而是快步往下头去了。看背影,她还有点着急。
云乘月立即站起来,又回头说:“帮我收一下。”
薛无晦略眯起眼:“你在教我做事?”
云乘月看着他,眨眨眼。
他默然片刻,拂袖走来,背后黑雾弥漫,轻盈无声地将桌椅书本全给卷了回房,连饮料杯都没落下。
下了楼梯,云乘月就看见保宁号右侧多了一艘船。
鲤江这一段江水流得急,但那艘船与保宁号保持平行,看着非常稳。在两艘船之间,搭出了一道船板,宽度足以容纳两名成年人并肩而行。
对面船舷上,立着一名青年。他容姿俊秀,长身鹤立,雪青衣袍飘飘,发上一只灿烂的明珠冠,腰间挂饰多而不繁,一柄长剑竟全是玉琢而成,极是惹眼。
他冲保宁号抱拳一礼,朗声道:“在下乐熹,出身奉州乐家。因本船书文核心受损,沉没在即,恳请保宁号上诸位伸出援手,允许我等上船。一应物资,我等皆可与诸位分享。”
云乘月看他一眼,转眼继续观察那位陆姑娘。那名少女站在一旁,双目闪闪发亮;她一直盯着那青年看,等对方看来一眼,她就拨一拨头发、低头一笑,很是娇羞的模样。
她不禁又看了看那名青年,再看看陆姑娘,最后看看不远处的洛小孟。霎时间,说书玉简的万千剧情涌上心头。
云乘月福至心灵,轻轻“啊”了一声。
薛无晦轻笑一声:“明白了?”
她重重点头:“嗯!原来黑皮是替身,现在正主来了,替身立即就被抛下了。”
她的说书玉简里,大多都是仙门公子找贫寒女修当替身,原来现实里也可以反过来,是仙门大小姐找贫寒男修当替身。
薛无晦:……
他忍耐地叹了口气,暗自决定将“丢掉云乘月的说书玉简”改为“烧毁云乘月的说书玉简”。
“你这个……”他到底吞下了那两个字,免得再被她怼,只是有点咬牙地说,“那姓陆的女人就是乔装打扮成大家小姐,专程出来攀龙附凤的!”
云乘月沉默片刻。
“那……下次我记得买点这类情节的?”
帝王摁了摁眉心。
“不用了。”他一字一句道。
世家来客
◎乐熹和季双锦◎
对面船只上的青年说自己叫乐熹。
乐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能称奉州乐家的更是只有那一个家族。与封家类似,他们也是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而且如今也颇有权势。
众修士不愿意轻易得罪这等人, 且保宁号原本就缺乏食物,现在有人雪中送炭, 很多人都动摇了。
船长征询了一番众人意见,又询问对方一共多少人、重量几何,最后计算一番,同意了。
“乐公子, 如果你们上船, 一应物资都要重新统一分配。为了撑到江阳码头,每个人分到的食物都会少一些, 你能否同意?”船长最后又向那锦衣青年确认道。
乐熹洒然一笑,朗声道:“自然。”
他跳下船舷,很快又牵了一名天蓝衣裙的女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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