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拧眉思索。以往这种时候,她都会缄口不言,静静等着乐熹想出解决方法,然后给他一个温柔崇拜的笑容;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但很奇怪,现在她居然在想,如果是乘月或者陆莹在这里,她们会怎么做?
陆莹……说不好。可能她也会伪装吧。
可如果是乘月,大约会懒洋洋地等一会儿,再等不到回答,就柔声细气、却毫不客气地阐述自己的意见,不动声色就接过领导者的位置。
季双锦回忆了一番好友的作风,尝试着露出一个尽量相似的微笑。这种相似的表情,能让她觉得自己产生了新的勇气。
她开口说:“乐熹,你记不记得‘军争篇’的内容?”
“军争篇?”
乐熹一愣,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你是说,我们两家家族里秘密流传下来的……残片上的内容?”
季双锦点点头。
他们这些千年家族,多多少少都留有一些隐秘的传承。最多的就是竹简、书册,内容都是残缺的,据说正是当年《天下经略》的一部分内容。
千年过去,谁都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但世家们都很有默契,从不对外提起——尤其是对白玉京。
而他们彼此内部却保留着一定的交流。
季双锦所说的“军争篇”,就是季家和乐家共享的部分残片内容。作为乐家嫡系,乐熹自然也背过。
他想了想,诵出其中记载:“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季双锦没等他说完,就立即点头:“对,其徐如林。这个‘林’字,会不会就是这怪物的书文?”
乐熹到底不蠢,神情一动:“你这么说……”
两人观察着怪物。
既然是残片,当然注释也残缺。虽然知道有“其徐如林”这一句,但究竟如何解释,两人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根据各家自己多年的研究和理解……所谓“其徐如林”,指的是军队在防御时,行列森严、行动徐缓,以防止被敌人偷袭、溃散。
因此,“林”字看似说的是林木,实则说的是军队队列。
眼前的怪物,出现时声势浩大、威势赫赫,但一直都保持不动,只有身上的藤蔓缓缓蠕动,构成严密的法阵……
恰恰就像军队防御的队列。
乐熹看出这一点,先是一喜,而后面露难色:“我想想,我们要如何做……我的天字书文有‘凝’、‘柔’、‘切’,你的天字书文少一些,有……”
这一次,季双锦同样开口:“侵略如火。”
乐熹三番两次被她打断,总算觉得不对劲了,他有点不高兴地沉下脸,像发脾气的小孩子:“双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现在什么时候,别给我闹小孩子脾气。”
季双锦盯着他的脸,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不耐烦。一瞬间她居然想像乘月一样,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充满嘲讽,反问一句……
“究竟是谁在闹小孩子脾气?”
季双锦冷冷地说。
乐熹明显愣住了。
以往端庄乖巧的大小姐,移开目光,语气冷淡平静:“军争篇残片,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其徐如林讲的是军队防御,下一句恰恰讲的就是如何侵袭。”
“鲤江水府是乐陶将军设下的试炼之地,有兵法之道的试炼,也很正常……何况,这里面据说还是《天下经略》。如果我们的‘军争篇’真是《天下经略》的部分残余,那就要用对应的方式通过试炼。”
季双锦双手提起长枪。金精石似金非金、如玉如流,被她的灵力一激发,就在她手里不断变幻。
“我有‘火’字书文。”她感到自己头脑清晰,甚至有一点点面临挑战的兴奋,和解开难题的痛快感。这种感觉……好像不比恋慕之情差,不,甚至更好。
远比她和乐熹在一起时,惶恐而紧绷的感觉好。
季双锦觉得自己变得陌生,但她并不感到害怕。
她听见自己说:“我要用‘火’主攻,乐熹,你帮我掠阵。”
乐熹的表情惊讶得……大概他从保宁号上跌下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吃惊。
他呆呆地说:“可你的书文力量不如……”
季双锦猛一扭头,严厉喝道:“那也要试!如果我的方法不行,就你来想一个!”
乐熹居然被她呵斥得脖子瑟缩一下。
“……好。”他勉强说。
季双锦严肃道:“乐熹,要全力以赴。”
乐熹从没见过她这样陌生的神情;他实在有点惊住了,不由自主点点头,喃喃道:“好,我会全力以赴。”
季双锦收摄心神。
灵力催发、枪尖疾舞,顷刻便抖出一枚大字;笔画皆为烈焰,笔势挟带炎意。
——火!
而且,不能是普通的火。
季双锦盯着对面的怪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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