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不可能的。云乘月抛开了这个奇怪的联想。
她说:“您不是来嘲笑我的,更不是来教我怎么修炼的。那您能不能告诉我,如果待在书院,我到底要怎么修炼?”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云乘月并未抱有期待。她觉得王夫子应该不会告诉她,毕竟连薛无晦都含糊其辞。然而,矛盾的是,也许她内心又隐隐有一丝预感,觉得可以得到什么线索;毕竟,一个人如果真的完全确定、彻底死心,压根儿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嗬嗬嗬……”
老人又笑了一阵。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乘月,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只依赖山海阁的藏书,还会走遍这里的每一座山。”
“……山?”
云乘月一怔。虽然没有答案,可这是个很明显的线索。王夫子在暗示她,明光书院的某座山中藏着什么?
可王夫子那含笑的眼神如此坦荡,却又如此深邃。她看不出其中的含义。
她只知道,老人伸出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只要不断追求知行合一,无论身处何方,无论是否有人引导,我们终会找到自己的道路。”
他朝前走去,又朝天空中走去。
“等等……王夫子,我还想问问,卢爷爷最近如何了?”
意识到王夫子要离开,云乘月不觉跑前几步,有些着急地追问。卢桁一直对她很好。她明明记得,卢爷爷说过他辞别了官场,正要来书院当个老师,可来书院这么些时间,她并没有看见他。想通过通讯玉简联络,卢爷爷也只是简单地说自己在京城办事,还常常找不到人,似乎很忙。
她有些担心,可惜找不到人问。但王夫子一定知道。
“卢……嘉树啊。”
王夫子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便一笑。
他正一脚踏入云气,回头时衣袍翻飞也如云。他身形缥缈起来,神情却依旧和蔼可亲;阳光穿过他的微笑,好似回忆蒙尘的微黄。
“嘉树那孩子太犟了。我劝他安心在书院教书育人,也能顺便照看你,他却说既然书院不能教你,他待在这里也无大用。他早已启程回京,决意重回官场、疏通各方,只怕你将来去了京城却没人看顾。”
“他没告诉你,兴许是怕你有压力。”
王夫子摇头:“照我说,他是担心太过。有时候,无人教导不一定是坏事。有些人的道路,只有自己能走。”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中。
云乘月怔在原地。卢爷爷悄然回京,竟然是为了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他们并未相处多久,唯一的联系只有母亲……何必为她做到这样。
而且,找到自己的路……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是不是有谁说过?
“夫子……”
望着远处的青山,望着云影在山谷中移动,不知不觉中,她喃喃出这个词。可她又觉得,那好像不是在叫王道恒。
良久,她摇摇头。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她思索着,自言自语,“也算是个方向。好,那就试试。”
她心中有某种昂扬的东西燃烧起来。她突然有些着急,很想快点毕业,快点去京城,不光是为了岁星之宴、为了薛无晦,也是为了早点去见卢爷爷。
无论觉得有没有必要……
有人这样为她考虑,她总要当面认认真真道个谢啊。
后山
◎目标在后山◎
想要踏遍明光书院的每一座山, 首先需要一副地图。云乘月第一时间想到了山海阁。
乘着浮舟,云乘月抱起拂晓,一跃而下。
书院十日一休沐, 今天是休沐结束的第二天,恰好是开课也最多。清晨的山海阁, 也较平常安静不少。
有人正站在门口,拿着通讯玉简回消息。他手指翻飞,迅捷得只剩虚影,但这并不耽误他注意四周。猛一下他就抬起头, 露出一个灿烂热情的笑容。
“云师妹!早上好!”
胡祥很有精神地打招呼, 又说:“上次你订的飞屋,我已经做好了!你是现在跟我回去拿, 还是晚上我送到你院子门口?”
他笑得牙齿明晃晃,却也遮不住眼下青黑。作为天工班的夫子亲传,最近他一直被鲁润抓着, 给他做什么东西。但即便如此劳累, 他也坚持着自己的手工事业,不得不令云乘月佩服。
“胡师兄早上好,飞屋就麻烦你送一下了……回头见!”
云乘月飞快地走过了,几乎是一头撞进了山海阁的大门。
“啊?那尾款……”
云乘月边跑边说:“我验了货给你!”
“哦哦我也是这个意思!云师妹,我再跟你说一下怎么验货啊……?”
胡祥眼睁睁看着她跑远。只有她怀里的小麒麟挣扎着伸出头,奋力对他挥了挥爪子,“咩”了两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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