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也得了‘鳞片病’!”
丁舒锦惊呼,声音异常绝望。
同门(11)
◎满城疾病◎
鳞片……庄夜也提到了鳞片!
云乘月心中一紧:“鳞片病?什么鳞片病?”
“那是我们对突然出现的怪病的称呼, 患病的人皮肤会出现鳞片状的纹路,所以叫它鳞片病。”
因为丁舒锦已经拉着母亲哭得不能说话,胡祥代替了她来做说明。印象中, 这位胡师兄向来豪爽热情,成天乐呵呵的, 现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相互交换了信息。
鳞片病出现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患者一开始只是会觉得皮肤有些干痒,接着会开始犯困, 很快体温开始下降, 人也昏迷不醒。
“……胡府有仆人出现了这症状,两天就没了。出门一看, 满大街都传出呻吟。”胡祥语速很快,“我家已经关门闭户,收拾东西, 准备连夜全家出城避难。”
“胡师兄为何不走?”
“我不想走, 甚至我都不赞成家里走。胡家扎根罗城,享受了几百年尊重,结果一朝有难,竟然只顾自己逃跑,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陆莹在旁边叹气:“先顾自己,天经地义。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要不是因为诸葛师兄没找到,还有……我也自己走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迅速察看了丁双鱼的状况。老板娘已经昏迷不醒, 皮肤温度冷得像刚出海水的鱼, 却又干裂得可怕, 隐约能看出是鱼鳞般的纹路。
“给她保暖, 应该有点作用。”胡祥从锦囊里取出一件绒毛披风,把丁双鱼裹起来。果然老板娘呼喊“痒”的声音减弱了,呼吸也平缓了一些。
云乘月说:“既然我们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就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馆。”
“云小姐说得对,我来背。”
阿苏第一个赞成。并且,她坚持要由自己来背丁双鱼,似乎认为这是她的某种义务。情况紧急,大家也就认可了。
街道上的确处处都是声音。有人哭喊“痒”,有人在呼唤帮助,还有人在哭……一片混乱。
云乘月探头一看,伸出神识,感应四周。她的神识纤细却坚韧;在她感知中,夜晚有了清晰的轮廓。她能感觉到很多人、很多声音,还有……
无处不在的,细微发亮的红色粉尘。它们纷纷洒洒,混在雨水中,又穿梭在雨滴之间。就在她感知的这么片刻里,她感觉到无数粉末朝这里袭来。
云乘月倒吸一口气,下意识一震。她丹田发力,灵力如波,顺着神识探明的方向涌去。那些粉末一接触到她的灵力,便往回缩,却仍旧蠢蠢欲动想要袭来。
……简直像有生命的虫子。
“云乘月,你看到什么了?”
“有东西,像麟粉。”
云乘月缩回来,严肃要求大家找东西把自己包裹严实。在场几人虽然是修士,却从来衣着潇洒,一时有些七手八脚,好在还是很快把自己裹好了。胡祥甚至掏出了多余的木制琉璃眼镜让所有人戴上,说这眼镜里刻有防御阵法,应该有点用。
由于下雨,众人还又裹上了雨衣、斗笠。云乘月做了个临时挂兜,挂在胸前,让拂晓进去。喊了几声,小麒麟才从房间里跑出来,跳进布兜又探出个头来。它脸上也架着个眼镜,屏息凝神,表情非常严肃。
准备好之后,他们才匆忙冲向医馆。
可还没到医馆,就已经撞进了人群中。摩肩接踵、四处呼号,众人方才醒悟:这种时候,大多数人肯定都要来医馆。
丁舒锦急得冒汗,哀求地看向胡祥:“胡二少爷,我知道胡府府上养了大夫,能不能……”
胡祥苦笑:“你忘了?我强行闯出门时,父母就勃然大怒,说为了所有人安全,一直到他们离开时,门窗都会紧闭,绝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我。”
可这样被挤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胡祥下了决心:“你们等一等,我挤进去看一看。如果有什么办法,我也能照猫画虎地学一学。”
这位师兄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手上操作一番,身形就忽然一蹿,游鱼般地飘进了人群,倏然没入人和人的缝隙中。
云乘月抬手擦汗。夜里湿冷,但她跑动得厉害,身体被层层叠叠的衣服闷得又热又冷,实在不舒服。
“对了……为什么没看见庄不度和庄清曦?”她才想起来,“我记得他们也来了。”
其余几人一愣,各自沉默片刻。
陆莹很干脆地说:“不知道,我们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房中。”
阿苏轻声说:“也许是先走了,庄小姐和庄公子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回书院。”
陆莹说:“不可能。我特意看了,他们东西都还在房里。这只能是……”
“又一起失踪?”云乘月接话。
陆莹沉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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