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风刃。
拿着小刀,云乘月对准手腕一划。
“殿下——!”
“乘月!”
她动作很稳,神态也很冷静,也清楚地了解普通割腕出血量不大,并不会有什么差错。可等那两人惊呼一起,她才发现自己下手似乎重了些,血滴滴答答地留下来。
“问题不大。”云乘月安抚他们,再走到床边。
她将割开的手腕放到薛无晦嘴边,却发现他牙咬得太紧。她试着掰了掰,又不敢太用力,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的嘴弄开一条缝。这时候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凝血,她又拿刀划了一次。
鲜血流进薛无晦口中。
第一滴血液落下时,屋内便泛起一股浓郁香气。乐陶和申屠侑都情不自禁耸了耸鼻子,感到体内涌起一阵异常的食欲。他们先是本能地沉醉了一番,而后惊恐地对视一眼,赶紧后退几大步,又相互抓住对方的手臂,生怕对方忍不住扑上去。
“申屠……!”
“乐陶,我知道。”
乐陶见他动作冷静,才舒了口气,低声说:“好浓郁好纯粹的生机。乘月的血液竟然有此功效,可她为何不用生机书文?是了,生机溶于她的血肉,绵延柔和,最适合受了伤的陛下。”
“正是……殿下如果直接用生机书文,那原始的道意恐怕反而会压制陛下的死气,令陛下更加痛苦。皇后殿下是用自己的血肉过滤生机……呼。”申屠缓缓点头,长长喘了口气。他一手牢牢抓着乐陶,另一手牢牢抓着自己,手背青筋毕露,面上太阳穴也青筋直跳。
他在拼命忍耐。作为死灵,他的怨气比乐陶更深重,因此对那柔和的生机血肉也就更渴望。如果不是理智压制,他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只求贪婪地埋首在血肉当中。
乐陶看出来了,所以挡在他身前,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申屠侑略偏着头,在她掌下闭上眼,无声地喘气。
而云乘月只专注地挤着伤口,尽量让足够多的血液流下。
渐渐地,薛无晦神情放松下来。他双手慢慢松开,胸前的空洞也渐渐愈合。只是云乘月知道,哪怕表面看不出,那缺失的心脏也不会回来。
等差不多了,她才抹抹伤口,又凑近过去观察他的表情。
此时的他神情宁静,除了面色苍白太过,宛然还是生前模样。他紧紧闭着眼,眉心略皱,睫毛长而不弯,直直地刺着,像一根根待射的羽箭。
但是,他还没醒。
盘踞在他胸口的黑气已经不见,但……还有什么东西。
在云乘月的注视下,青年的眉心抽搐起来。
像是皮肤下有根长虫不断挣扎、抽动。他的皮肤被不断顶起,刚刚才平静下去的表情,瞬间又狰狞起来。
“陛下——!”
两位将军发出了克制的低呼。
云乘月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盯着那里。突然,她伸出手去,快若闪电,两根手指顷刻捏住什么东西,用力往上一提!
铮——
清脆,尖细。如剑鸣。
而被她硬生生抽出来的东西,也确然是一道剑影。那是一把发着微光的小剑,尺寸虽小,却相当精致:它通体银色,剑身和剑柄浑然一体,只在尾部隐有纹饰。
云乘月注视着这道剑影,眼神变得冰冷。
“太清剑。”她面无表情地说。
相信
◎教主?◎
——太清剑。
这个词说出的瞬间, 仿佛回应她一般,小剑震动起来,再猛地破碎。
破碎的剑光化为一个字:令!
笔画凝滞, 古拙森严。是命令的令,也是法令的令。
令行禁止, 屋里空气变得粘稠,层层威压蔓延,大有破开屋舍、冲出房门的势头。
两位将军想要阻止,可他们惊骇地发现, 脑海深处仿佛响起了道道庄严的声音, 在命令他们退、退、退。
他们动不了。有人动得了。
“想报信?想得确实美。”
云乘月此刻眼神极冷,语气也极冷。她五指张开, 探向那枚“令”字,再使劲一抓。
咔嚓——
文字破碎。轻而易举。
她眉心白光闪烁,一枚“梦”字浮现。古老的书文化为无尽雾气, 悄然弥漫, 覆盖了“令”字带来的威压。接着,雾气收缩,也将威压收缩,直到它们都消失不见。
法令行动,以现实为基础。而“梦”在现实外,自然通行无阻。
“太清……令。”云乘月收回手,喃喃道。她想起了什么。记忆又回来了一些。
【获得白色情感:申屠侑的惊异与敬畏。】
【获得黄色情感:乐陶的赞赏与崇拜。】
【活泼的乐陶从不吝惜情感。见你轻松解决问题,她可懒得去想你为什么能做到、怎么能做到, 她只要高兴就好了。】
【申屠侑则不同。这位温和内敛的将军从不多话,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