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听见他的呼唤。他又叫了几次,还是这样结果。
终于,严伯舟失去了耐心。他板起脸,伸出手,抓住小童的后领心,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阿文!!”
“……嗝!”
小童被拎在半空,眼泪鼻涕一起挂着,还没忍住打了个嗝。
严伯舟:……
“……阿文,你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他板着脸,“说了多少次,不许哭,不许哭。你是我观想出的第一枚书文,最有灵性,哪能这样动不动就哭。”
小童扁起嘴,很委屈,又努力忍着这委屈,只抽抽鼻子:“我,我担心大人……我好久好久没见到大人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我,我伤心……大人见到我,都不高兴么?果,果然,我不是大人最喜欢的书文,呜呜呜……哇啊啊啊!”
他又哭嚎上了。
云乘月更加用力地捂住耳朵,用眼神示意严伯舟:你家孩子,能管管好吗?
严伯舟看懂了这个眼神,很尴尬。他不是个擅长哄孩子的人,生前就不大会跟阿文相处,大部分时候就是让他在一边自己玩,现在他一个人待了这么多年,更加不会哄孩子了。
“呃,我,你别哭……”
“呜呜呜大人不要死!不要死!”
“可是我已经死了……”
“呜……哇啊啊啊啊!”
“这个,生死有命……”
“不要不要不要!反正大人现在还在,就不要死嘛——不要死!呜啊啊啊啊——”
严伯舟脑门儿上有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云乘月,一脸求助:云姑娘,要不你来?
云乘月凝视着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意思是:门都没有。
严伯舟:……
男人深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如此,现在却没办法了。他放下小童,整个脸冷肃起来,如冬日寒风。
“阿文,你若再无理取闹,我便剥夺你的形体,叫你不能再当个书文,今后你是要当精怪也罢,死灵也罢,都与我无关,不能再自称是我严伯舟的书文!”
“文”字当场愣住。
他露出惊恐的神情,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可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从没见主人这样生气过。
好一会儿,他才发着抖,怯怯地说:“我,我不敢了……”
他退后一步,望向云乘月,脸上写满了哀求。他用力擤了两把鼻涕,自觉把声音捋清楚了,方才小声说:“云,云前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大人,大人是个好人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大人?”
云乘月没说话,只看向严伯舟。
男人苦笑:“是,我知道。我现在是死灵,有了怨气在身,力量反而比生前更加强大。我当年被投入这里,是要喂那被豢养的怪物。”
小童呆呆道:“怪物?是,是外面海里……”
“对,那片海里有一只怪物。很大,很大的怪物。”严伯舟的声音温和下来。他弯下腰,轻声解释:“那只怪物还在沉睡,还在吸收力量。等它醒来,就会吞噬世上的生灵,也包括你这样的小小书文。”
“如果让它吞噬了我……说不定它就会立即苏醒。”
“我死之后,魂魄在这里坚持多年。这期间,我见了无数人被投进来。他们的魂魄在那海域游荡,很快就被海水卷入其中,成了怪物的口中餐。”
“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所以……我绝不能让它得逞。”
小童呆了片刻:“大人这样强,不能杀了它么?”
严伯舟苦笑:“若是能够,我早就这样做了。可是……”
“可是,”云乘月接话,“严大人在这里待得太久,魂魄已经与那片黑海产生了联系,能坚持不被吞噬已经是极限。严大人无法攻击那怪物。”
“而杜大人情况就不同。杜大人新死,魂魄又被严大人护得很好,没有沾染黑海的气息,还有出去的希望。”
“啊……”
杜尚德这才明白过来。他看看云乘月,再望望严伯舟,又感动又惭愧:“严大人竟庇护我至此!我,可恨我修为不佳,没有丝毫作用!云姑娘,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老师曾言,云姑娘颇有一番际遇,或许还有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云乘月轻轻叹息一声:“杜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世上若事事能两全,又何来‘遗憾’二字?”
“不瞒杜大人,其实我结识了令爱杜敏,她心痛于大人之死,一心复仇。杜大人若是能够脱身,与她相见,她一定宽慰不少。对了,还有令堂,也是悲痛欲绝,令人瞧着心酸。”
“敏敏,娘……”
【获得黄色情感,杜尚德的盼望】
【他是新死之鬼,生前往事历历在目,亲情眷恋如何舍得?原本,他已经断绝了再见亲人的念头,可现在,你的一席话让他重燃希望。如果真的能够再见亲人,能够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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