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小心一些……”云乘月有点无奈地叮嘱,并且忽然想起来,王师弟生前确实是个高大威猛、擅长战斗的修士,十分热衷于以德服人——武德的德。当初,老师和韩夫子都有些过于爱讲道理,她自己则是外表缺乏震慑力,总是召来些没必要的麻烦。王师弟加入之后,他们的路程就顺利多了……
她出神片刻。
“王夫子,接回虞寄风之后……你就先带他回书院吧,也和他好好解释一下。正好卢爷爷也在那里,他们是好友,相互也能叙一叙旧。再有,岁星星祠那边也正好需要人看顾,省得又和当年一样,被人偷袭了后背。”她嘱咐道。
王夫子挥挥衣袖:“放心!”
“还有……”云乘月迟疑。
王夫子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奇怪道:“还有谁需要带出来?”
“我在想薛暗。”云乘月坦白道,也展露了心中犹疑,“我总觉得,薛暗和薛无晦相似太过,其中必有古怪。如果能将薛暗一起绑回来……兴许薛无晦起死回生就更有把握。可他对那人忠心耿耿,又不好伤他,怕是很难带他走。”
“薛暗……哦,你说他。”王夫子了然。
云乘月意识到了什么:“王夫子有话要说?”
王夫子斟酌道:“薛暗的事,我也说不好,不过大师姐,我能告诉你两件事,你姑且一听。”
“直说便好。”
“第一件,那个人身边有过很多‘薛将军’,都长得一模一样。”王夫子道,“第二件,那个人总是对薛将军用刑,没有理由,就是折磨。”
“我想,那个人必定是恨毒了小师弟。”王夫子猜测,“莫非是因此,做了个傀儡出来,又找些残魂附上去,做成小师弟的替身,时时放在身边出气?”
云乘月不期然想到此前在薛暗身上发现的伤。他那副对待皇帝忠心耿耿、绝不动摇的样子,让她很难想象,他其实一直遭受皇帝的虐待。
好一会儿,她才说:“恨毒了小师弟的人……我想不出来。王夫子,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我也想不出来。”王夫子摇头,露出些许感伤,“我甚至不觉得,他会是我当年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谁能对同门这么残忍?小师弟说他是庄梦柳时,我将信将疑,可别人?好像更不可能。庄梦柳好歹还可能因为嫉恨小师弟,做出这种事,其他人的原因?我实在想不出来。”
几人相对沉默,各有所思。
云乘月忽然发现了疑点,疑惑道:“等等,嫉恨?庄梦柳为什么要嫉恨薛无晦?且不说那人可能不是庄梦柳,就算他真要嫉恨,我以为也是嫉恨我。”
王夫子:?
薛无晦:?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一种微妙的表情。
王夫子连咳了好几声,才谨慎问道:“大师姐,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嫉恨……你?”
“我以为他是嫉恨我的天资。”云乘月有些惊讶,又很理所当然,“不是吗?我看他这些年,总是刻意针对天才,先捧着他们,再毁了他们,甚至杀了他们去喂神鬼,就像严伯舟。还有我母亲宋幼薇,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母女容貌很像吧?他也插手了母亲的事。”
“我想着,他必定是恨我。”她叹息道,“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也只是有几种猜测,并不是很明白。”
王夫子和薛无晦也愣住了。
王夫子困惑地揪住胡子:“要是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错……?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薛无晦也陷入沉思,久久不说话。
“别想这些了。王夫子,快出发吧,我怕晚了的话,虞寄风人就没了。”云乘月催促,“这些弯弯绕绕的真相,待我们取得胜利,再问不迟。”
“好好好。”王夫子一迭声地答应,也振作精神,“大师姐已然斩杀神鬼,我也不能落后,无非救个人——我即刻就去,必定办成!”
云乘月提高声音:“王夫子——还是以自己安全为重!”
“不必担心!”
王夫子也走了。
地宫中只剩云乘月和薛无晦,还有一头睡得香香的小麒麟。
片刻的沉默。
忽然,薛无晦冷哼了一声:“庄梦柳那个人,确实有些才能。”
云乘月抬起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你方才又为何说谎?”他反问,“我们当初计算岁星网的使用年限,至多七百年,根本没有一千年。”
云乘月默然片刻,有点泄气:“你发现了?我果然不擅长说谎吗?”
“……不,应该只有我注意到。”薛无晦缓和了语气,神情依旧复杂,“所以,你确实也想到了。”
她扯了扯嘴角:“如何想不到?只是
这样说出来,未免太影响士气,还是先别说的好。”
薛无晦沉默着,拉过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又不知从哪儿扯出一个软枕头垫在她背后,才淡淡道:“岁星网本该到七百年就坠落,可现在已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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