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发现,岂不是……”
养母唯独在喝酒这件事上异常固执:“不会被发现的。怀星,你莫杞人忧天!”
日子一天天地经过,似乎也确实无事。
只是,庄怀星不怎么敢出门。她很怕被父亲和继母发现,那他们必定要将她索回去,继续当奴隶使唤。她也怕他们去报官,说养母拐卖儿童——不是没有这样的事的!她绝不能影响到养母的仕途。
但是,她还是被发现了。
养母因公出差,一个多月不回来,庄怀星必须自己做饭,照顾自己。米是够的,调料也够,院子里还种着小菜,她本不必出门。可是……那一天,她真的太想吃肉了。
好久没吃肉了,还是去买一块吧?就一块。养母走之前留下了足够的银钱,也是说过,可以想吃什么就去买的。
一次,就这一次。她拿上钱,小心地出了门。
但,就是在这次买肉的时候,她在肉铺前被继母撞见,认了出来。继母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拖了回去。
好一顿毒打。
他们逼问她,想要弄清楚她这两年都去了哪里,更迫切地想知道她这一身质地精良的衣服从哪里来,这白白胖胖的样子是吃了谁家的米,又有多少银钱可掏。
她咬着牙,一个字没说。
他们非常生气,但并不舍得将她打死,就把她关起来,扒了她的衣服拿去卖。接着,他们带着钱回来,乐呵呵地抱上弟弟,出门去吃饭。
她瑟缩着,一会儿恨他们,一会儿又恨自己——怎么就这样不小心!万一耽误了阿娘该怎么办!
但是,父亲、继母和弟弟,再也没有回来。
等来等去,等来了庄家的人。她从没见过那样华美的衣衫、饰物,简直像天人下凡,连养母也没有穿戴过那般华丽。即便后来,庄怀星知道那不过是庄家的一个大丫鬟,她也牢牢记住了当时的惊讶和畏惧。
他们说,她弟弟被纵马的世家子踢死了,她父母抱着孩子尸体哭嚎时,那嚣张的世家子又用鞭子把他们二人打死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打听打听打杀的人是谁!便是庄家的远方亲戚破落户,也不是那等三流世家动得的!”
大丫鬟骂了一通,又嫌弃地看看她,道:“夫人仁慈,说念在同宗的份上,接小姐你回府上养着呢!”
她是不想去的。她只觉又惊又喜,乃至感激起那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她只想快快奔回她和养母的家,等养母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是,她没能反抗庄家的意志。没人会在乎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想。
他们将她带到了庄家。那是怎样华丽又怎样庞大的屋宅,一个孩子拼命地跑,跑上一天,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该怎样告诉养母自己的下落?养母回家后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急得发疯?还是说,养母会以为是她自己逃了,觉得她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下决心忘掉她?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人伤心。
在庄家自然是锦衣玉食,就算是被仆人嘲笑、瞧不起的“破落户的小姐”,她也过得比以前任何一天都富裕。
可是,她无时不刻地不盼着出去,盼着再见养母,盼着回到那座温馨的、小小的宅院。
无能为力。
但养母比她有办法。
过了小半年,养母竟然想了法子,上庄家来拜访,并且找到机会,悄悄和她见了一面。
庄怀星高兴坏了,扑到养母怀里,哭着诉说自己的经历,等说完了,她还是哭个不停。
“阿娘,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她搂着养母的脖子,哭道。
养母也含着泪,一脸不舍,却是摇头:“现在你是正经的庄家小姐,却是不能够和我一个无缘无故的人走了。”
“我……我不!我不!阿娘是阿娘,阿娘不是无缘无故的人!”
养母哄她,抱她,亲亲她的额头。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最后也消停了,只是含泪拉着养母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能再来。
“我尽量,我一定尽量……怀星,好孩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养母本来是忍着的,最后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流泪,“好孩子,你就是娘的骨肉啊!”
虽然不能时时见面,可日子终究有了盼头,庄怀星渐渐也就定下心来,在庄家过日子。她并不喜欢这里,虽然吃得好穿得好,可几乎没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关心她,反而总有人嘲笑她、讽刺她。
不过没关系。她打听过了,庄家只是打算抚养她到成年,也就是十八岁。她只需忍耐八年,就能出府和养母团聚。
又过几年,京里沸沸扬扬地搞起了什么“太清剑择主”一事。庄怀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那事和自己有关,让她高兴的只有一件事:养母作为奉剑女官,竟然能够在庄家住下!
这一住,就是一年。
那是庄怀星在庄家过得最快乐的一年。她跑得勤,每天都能见到养母。
有一天,养母忽然说:“怀星,我来府里虽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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