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街头巷尾热爱听闲话的闲汉吗?她往那边看了一眼,见杨嘉正好心虚地侧过脸,假装在认真清扫战场。
云乘月再抽抽嘴角,到底回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一猜,诈他的。]
杨嘉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但是,北溟已经呆住了。
他觉得有点茫然。忽然之间,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他脑海中关于阿兄的记忆不多,为什么皇兄从来不许他提起自己为人时的名字……
“不……不!你休要蛊惑人心!”北溟也说不清,自己突如其来的怒火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愤怒和呐喊,“我是庄莘,我是庄莘!什么依附傀儡的残魂?那种东西,那种肮脏的东西——是薛暗才对!!”
梅花,依旧纷纷地落。下午了,风大了一些,吹得花瓣阵阵飘摇。
飞鱼卫众人,因为过于震惊,一时竟不能言语。只一双双眼睛看了过去,看向他们的将军。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怯生生说:“将军……”
其余人便像有了头,也纷纷道:“将军……”
噌——!
庄夜忽然拔出佩刀,猛一下劈在地上。
“愣着什么,愣着干什么?什么傀儡不傀儡,怎么了,将军不是我们的将军了?”他环顾同僚,怒声斥责,“将军若是傀儡,我庄夜便是第二号傀儡——来,叫一声傀儡副指挥使听听,快叫啊!”
短暂的呆愣后,飞鱼卫们激动起来。
“那我是傀儡三号!”
“呸,凭什么你是三号,老娘才是三号!”
“你说三号就三号,回去我们先斗过一场!”
庄夜偷眼去看将军。将军还是那样,冷着脸,一句话不说,但仔细看看,他脸上是不是有一丝微笑?
“看什么看?”将军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那些怪东西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们飞鱼卫也要去做该做的事。”
云乘月收回目光,面上也浮出笑意:“你看,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北溟愤愤道:“等皇兄回来,将你们一起收拾……?”
一道光幕,从天空垂下。
“来了!”云乘月精神一振。
她随手捏碎了太子的头颅,干脆地结束了这颗头颅的最后生机,根本不再听他废话。
同时,她也陡然出手,抓住辰星的手臂,向着上空纵身一跃——
光幕兜住她,也兜住了辰星,旋即迅速往上飞去。
“云乘月?!”
除了照天教众人之外,剩下人无不哗然。
此时此刻,却还有一声:“乘月……!!”
季双锦磕磕绊绊,浑身是伤。短短一段路,因为敌人太多,她现在才走到,她一眼看见空中的云乘月,急切地喊道:“乘月,乘月……求你救救阿苏,救救乐公子!”
但是,云乘月已经飞得太高,或说光幕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纵然听见了这一句,却也无暇去管。况且,下方有杨嘉在,季双锦如果需要治疗,也能找到人。
她便专心上飞。
空间合拢,景物变幻;四周暗了下来,最终变为一片看不清边际的黑暗空间。
她落在“地面”。雪白的光线纵横交错,形成无数正方格,好似一张巨大的棋盘。
十数方格之外,庄梦柳赫然站在那里。他一身竹色道袍,远看依稀还是当年模样。
“大师姐……你到底站在了朕的面前。”
他往前走,宽大的袖口和衣角在身侧翻飞如云。
“那么,大师姐,告诉我,你想对朕做什么,又能对朕做什么?”
“纵然你切断了朕的力量来源,可你依然注定失败。”
他伸出手:“辰星,剑来——!”
辰星一言不发,化为一抹银白流光,离开云乘月,飞入庄梦柳手里。长剑通体流银,如月下雪色,如梦似幻。
正是太清剑。
云乘月轻声说:“辰星……果然就是太清剑剑灵。”
庄梦柳欣赏地转了转手里的长剑,噙着笑。但那张疤痕遍布的脸,笑起来实在非常僵硬。他似乎并不觉得,还是那样笑道:“不错,星祠前那一把不过是冒牌货,真正的太清剑一直在这里,还有……”
云乘月伸出手,手掌摊开。簪身漆黑、花朵雪白晶莹的梅花簪,正躺在她手中。继而,木簪变化,也化为一段长剑,赫然也是太清剑模样。
“……啊,不错,梅花簪也承载了一部分太清剑的力量。大师姐,不愧是你。”庄梦柳赞赏道,“不过,既然梅花簪在你手上,就说明薛暗死了……不,他背叛朕了?”
他神情阴沉一瞬:“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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