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点点头。
成国公府这件事看似揭过去了,但事实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会受到余波的影响。长房还好,四房既非嫡脉又无爵位,耽搁不起,宁舒身为长兴侯的嫡亲妹妹,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婚事。
明湘好奇地问:“那你的婚事呢?”
宁斐坦然道:“这要由圣上决断。”
明湘想了想,以她对桓悦的了解,桓悦纵然看宁斐不顺眼,但在婚事上,不仅不会蓄意刁难,还会挑选最合适的赐婚给他。
于是她也不再多想,只笑道:“宁舒和怀璧倒谈得来。”
今日他们出来会面,就是宁舒想要约章怀璧出来见面,宁斐又有些事想问明湘,于是一起约在了重檐楼。
“等赐婚旨意下来,我就该回宣化了。”宁斐道。
从赐婚到成婚需要极其漫长的流程,身为镇守宣化的主将,宁斐本就只是入京述职,不能长期滞留京中。赐婚旨意颁下之后,他就要立刻动身返回宣化,等成婚时再返京迎亲。
“所以?”明湘一手支颐,扬眉道。
宁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来日军费短缺,可一定要先顾及宣化。”
明湘失笑:“你放心,户部砸锅卖铁,也不敢短缺宣化的银粮。”
“幸甚。”宁斐朝她作了个揖,“能有湘平郡主保佑。”
明湘一口茶险些呛住,她正待说话,忽然宁斐侧耳,面露些许疑惑之色,仿佛在倾听什么动静。
“怎么了?”
明湘脱口问道,转眼却见侍立在一旁的梅酝也侧首惊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向下俯首望去。
“啊——”
尖锐的叫声打破了街道上井然有序的画面。
一个年轻女子跌倒在路旁,而人群中一个褐色布衣男子左冲右突越过如织人流,转瞬间冲出街口狂奔而去。
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们全都疑惑了一刹,紧接着更多人注意到了倒在路旁的年轻女子,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划破长空。
人群源源不断地向着倒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围拢而来,有的是看热闹,有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人跑了,快追!”
明湘起身来到窗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朝梅酝投去疑惑询问的目光。
梅酝瞳孔紧缩,骇然抬眼道:“方才,方才有个男人砍断了那女子的手,夺走了她怀里的包裹,已经逃出这条街去了!”
有几个路人已经追了出去,那受伤的女子被团团围住,宁斐面色冷了下去:“居然当街伤人抢劫?”
他手在窗台上一撑,似是想一跃而下下去帮忙。然而下一刻,明湘拦住了他:“别动!”
宁斐一愣。
他不认为湘平郡主是心地冷漠的人,只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阻拦。
果然,明湘凝视着下方,在追出去的路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明湘冷冷道:“现场有鸾仪卫,这件事不对。”
她轻喝一声:“梅酝!”
梅酝的面色已经变得极其肃穆,闻声会意,也不出门,手在窗台上一撑,就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转瞬间翻过窗台跳了下去。
明湘转头吩咐:“把章怀璧和宁舒叫过来,让附近的路人先别走动。”
随侍的侍从立刻应声而去。
她再转头,宁斐正很惊奇地看着她:“郡主临机应变实在迅速。”
明湘听出了宁斐言下之意,当即笑斥:“别乱说,京中一向安定,这种光天化日当街伤人的事极少,我也是第一次见!”
宁斐嗯了一声:“是我说错了。”
他转瞬又拧眉:“你说下面有鸾仪卫?”
“嗯。”明湘颔首,“从对面那家茶楼里追出去的两个人就是便服的鸾仪卫,在我面前禀过事,这事不简单。”
街道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好多血,好多血啊!”“别看,乖宝别看!”“大夫呢?医馆大夫来了没有?”“快去报官啊。”
鼎沸的人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街口外一个脂粉摊子前,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容貌寻常的妇人变了脸色,顷刻间转身疾步离去。
与此同时,茶楼中惊呼声此起彼伏。茶楼掌柜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手脚捆缚打成死结,口中被牢牢堵住,数个便服鸾仪卫前后左右将茶楼前后门牢牢守住,把所有惊慌失措的客人全部堵在了茶楼中。
便服坐在二楼假装喝茶的日字卫副指挥使疾步而来,面色冷峻眼底凶光闪烁,声音中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气。
“把人都带回去,一个一个仔细查!”
风曲清清淡淡地道:“这次我亲自来筛查。”
“每次都能把手到擒来的任务搞砸。”风曲语气平淡中隐含讥嘲,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非凡的本事,是我小看你了, 邓灯。”
副指挥使满面通红, 恨不得当场以头抢地:“是属下疏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