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不敢直视死人的脸,伸手出去在他身上摸索着。
青年身上零碎东西不少,其中很多黄泼皮不知道那是什么,唯有一块玉佩玉质通透、触手温凉,一看就是好东西,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下来,塞进了自己怀里。
拿走了玉佩,黄泼皮实在不敢再把青年的尸体翻开,去搜剩下两具尸体。他把土又覆盖回去,胆战心惊爬了上来。
“你说谎。”
指挥使冷冷道。
黄泼皮惊恐地抬头,只见堂上所有人都冷冷盯着他,目光森寒:“老爷,老爷,草民不敢说谎,真的,这块玉佩真的是我从死人身上摸来的!”
指挥使深吸一口气。
得知同僚的死讯已经足够让他悲伤愤怒,因此他的眼神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般阴沉。
“你说你觉得尸体身上穿得是好料子……你本来是想去扒死人衣裳的吧。”
“你连死人的身都敢搜,搜一个和搜三个有什么区别?最后为什么没把衣裳零碎拿走,只捡了一块最值钱的玉佩?”
指挥使的话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冷冷盯着这个从不够资格被他放在眼中的地痞无赖,目光中杀意有如实质。
“你去搜身的时候,这块玉佩的主人还活着,是不是?”
“情急之下你杀了他,拿走了玉佩,因为你杀了人,所以不敢再扒衣裳、翻尸体,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点更新~
。。。。。。
森寒质问有如雷霆般当头而下, 顷刻间黄坡面色僵白如死,额间冷汗淋漓,竟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这副模样分明是心虚恐惧到了极点, 在场的鸾仪卫哪个不是积年查案审讯的老手, 只一眼就看出,黄坡分明是被戳中了心底隐秘!
指挥使重重合上双眼。
景尧与他同一批选入鸾仪卫受训,可称一声同年,后来一个调任白部采风使, 一个调入玄部,虽久不见面,却还很有几分旧友情分。
如今听闻旧友死讯,指挥使心中悲痛沉郁自不必多提。他短暂地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沉郁火气,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一字字满含煞气:“满口虚言, 推搪敷衍, 拖下去用刑。”
刹那间‘用刑’二字仿佛一根烧红了的钢针,刺穿了黄泼皮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他磕头如捣蒜, 涕泪齐流撕心裂肺:“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杀官爷的恶事我怎么敢干!我, 我, 我只是……”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一名鸾仪卫厉喝道:“还不交代!”
黄泼皮猛地一激灵,像是挨了虚空中的一鞭子似的:“我只是想去摸点东西, 谁知道他突然, 突然动了。”
“然后呢?”
黄泼皮渐渐把自己缩成一团, 声音低不可闻,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心虚:“我,我吓懵了头,就甩开他的手窜出沟,又把土盖回去了……”
当啷一声巨响,是高堂之上的指挥使重拍长案,以至于震落了一整套茶具。随着噼里啪啦碎裂之声接二连三炸响,黄泼皮已经吓得委顿于地,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景尧,景尧!”
指挥使在心底念了两遍老友的名字,只觉得又是悲痛,又是荒谬。
曾经立下无数功勋、掌管朔州北方六县民间动向的顶级采风使,最后竟然阴沟里翻船,死在了一个甚至都不配他正视一眼的地痞无赖手上,还是以活埋这样残忍的死法凄惨死去。
指挥使心中杀意如沸,手指微微屈伸,最终右手一抬,一旁的鸾仪卫顿时知机地躬身,将地上蜷缩成一滩烂泥的黄泼皮拖了出去。
“带他去寻景尧的尸身下落,寻到之后再行处置。”指挥使淡淡道。
一旁的鸾仪卫应声,旋即又问:“大人,咱们抓了这些人,三司必然要派人来问,可要跟他们透露一二吗?”
指挥使眼也不抬,冷声道:“鸾仪卫的人在他们地界上被杀了,我还没来得及上报统领问他们的罪,还轮得到他们来插手?有什么话都让他们等着,等京中的指示发下来再说。”
指挥使话中虽然带了恼恨怨气,说到底却也没有错:鸾仪卫的采风使死在了朔州地界上,官府对此却一无所知。若非白部自己发现采风使失踪派人来查,这件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被发现。
无论如何,朔州按察司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沉吟片刻,指挥使又补充道:“和他们打交道时,说话和缓些,不便说的含糊过去,只推不知便罢了,这里是朔州,不是京城,先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随他前来的都是他的亲信心腹,闻言顿时从话中听出了些许异样。一个亲信犹疑道:“大人莫非是疑心朔州三司?”
指挥使没有立刻答话,再开口时,眼底已经带了煞意:“你没听那黄坡说吗,二十日前死于非命的只有景尧一人,他手下的小队为什么也跟着没了音讯?前来截杀景尧的人乘健马、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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