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分开审讯,俞大勤熟知自己弟弟的秉性,纵然二人事先对过口供,也被鸾仪卫的呵斥吓得一抖。
“不老实。”鸾仪卫冷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接着用刑!”
隔壁,审讯俞大俭的情况也与这边相差仿佛。
尽管兄弟俩对过口供,说好了绝不把杀官差的事招供出来,然而鸾仪卫的审讯手段花样翻新,哪怕受制于这个简陋的刑房,一番审讯下来,俞家兄弟哪里还顾得上如实招供可能要没命——他们现在只求速死,忙不迭地将他们杀人抢马的事说了出来。
俞家兄弟在山林里躲藏许久,想要下山探探风头是否过去了。他们下山后到一户农家讨水喝,白日村中的成人都出门做活去了,家中只剩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在做针线。
小女孩心性单纯,听他们要水喝,十分热心地去给他们倒水,谁料俞家兄弟实在是两个畜生,眼看四下寂静无人,竟然兽性大发,意图不轨。
小女孩嘶声尖叫拼命挣扎,力气不足以反抗两个成年男人,仍然被抓了回来。她惊叫的声音惊动了途经此处的景尧,破门而入制服了俞家兄弟,将他们捆起来,打算带到朔北交给按察司。
俞家兄弟一路上数次试图逃脱,然而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一只手就能撂倒他们两个,每一次俞家兄弟以为自己找到了逃跑的机会,一转头就发现景尧正笑吟吟看着他们动作,然后把惊慌失措的俞家兄弟抓回来。不但白跑一场,还要挨顿打。
俞家兄弟几乎绝望,甚至都不再幻想能够从这个笑吟吟的魔鬼手中逃脱。然而上路几日之后,景尧似乎疑心有人在监视跟踪他,行动开始变得莫测,时常变换路线,甚至开始夜间行路。
终于,在一个行路的夜晚,景尧遇到了前来截杀他的人。
接下来的一切正如当初黄坡的描述,景尧反杀两名杀手,却被俞家兄弟抓住机会偷袭。他们抛尸荒野,带走了两匹一看就很值钱的马。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夜色里,黄坡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鸾仪卫精神大振,追问了数个问题。可惜的是,景尧口风很严,即使发现被人跟踪,也不会对着两名被他抓获的罪犯详细解释。因此俞大勤兄弟根本不知道景尧到底如何判断出有人跟踪他,嫌疑人是谁。
“马都比这两个废物有用。”负责审讯的鸾仪卫推门出去,不满地啧了一声。
比起一问三不知的俞家兄弟,倒是那两匹马更有价值。
鸾仪卫们发现,这两匹马是骟过的。
大晋对马匹的管制极其严格,虽不至于像南齐一般,丞相上朝都要乘牛车,但哪怕皇亲国戚,所用的马都受到极其严格的管控,马匹交易更受到极大的限制。
是以,即使位高如宗亲,权重如尚书,拥有的马匹数量都很有限。也只有梁王世孙那样的皇室近宗,才有底气拿贵重的马去赌马。而即使是梁王世孙,也舍不得将健马阉割。唯有天子御马与军中战马,才不得不尽数骟了,这是因为健马发/情时容易失控,而天子的安危和作战时的战马,是绝不能出问题的。
这两匹马高大健壮,无疑是极好的马,比起鸾仪卫用的坐骑也不差。鸾仪卫发现它们被骟过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些马很有可能来自军中。
朔州是边关,驻军极多。但要说能在距朔北城不远的地方来去自如,指挥使几乎立刻想起了掌管整个朔州卫所的都指挥使司。
以及表现的十分热情,隔三差五派人来打探情况的都指挥使金铭悟。
“真的是他吗?”指挥使想。
军中战马身上均会烙下编号印记,这两匹马身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朔州就有专供军中的马场,金铭悟在朔州经营多年,想要从马场直接弄几匹干净的马不是难事。
“真的是金铭悟吗?”指挥使眉梢蹙起,默默想,“如果真的是金铭悟,麻烦就大了。”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了。
只听笃笃两声,受命去对戊未进行再次搜查的亲信立在门口,神情严肃:“大人,属下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三章,这个案子就解决啦!
明湘偏过头吻了吻桓悦面颊。
“从残留痕迹推断, 凶手应是从大门进来。”
亲信甲在戊未的图纸上画了个圈,标识出勘察发现的线索。
“五名采风使,没有一个跑出大门, 而大门上却残留着飞溅的血迹。”亲信甲在巨大的图纸上逡巡片刻, 找到标识出的离大门相对最近的尸体位置,朱笔悬空点了点,“凶手没有清理现场的血迹,因此从血迹洒落的位置和尸体的伤可以推断出, 他去开门,应该在开门的瞬间遭遇了来自大门外的攻击,千钧一发时后退,因此没有倒在门边。”
“他或许出声示警,或许没有,不过凶手不止一个人, 很快补上了致命一击, 导致他倒在一进院中——”
指挥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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