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眼里却就像只打着坏主意的赤红色小狐狸。她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不梳了?”
“皇姐不是说够了吗?”桓悦笑道。
他一把捞起明湘的腰,在椅中落座,明湘被他拥在膝上,很不解风情地去推桓悦肩膀:“热,放开我。”
“皇姐说谎。”桓悦的眼睛弯起来,像只得意洋洋的小狐狸。
他低头吻住明湘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我原本以为皇姐要睡到午时,想不到皇姐已经起身了。”
(只是接吻!只是接吻!)
“皇姐。”桓悦贴在明湘耳边,柔柔地唤。
听到明湘应声后,桓悦似乎更加欣悦。他婉转缠绵地唤着皇姐,一声声不停歇,而他每唤一声,明湘都会轻轻应和。
就在桓悦拥着明湘从椅中起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听见明湘说了句“进来”。
桓悦一僵,迅速清醒过来。
明湘伏在他怀里,似笑非笑抬头看他,唇齿无声开合:“还不放开?”
来人是琳琅。
她叩门后听到明湘叫进,立刻便推门而入,然而刚走了两步,还未走到屏风前,步伐突然一僵——屏风上映出的是一双交叠的人影。
“郡主。”琳琅心念一转,顿住步伐,又唤了一声,“奴婢把整个妆匣拿来了,郡主现在要梳妆吗?”
明湘在桓悦怀里挣了挣:“要——”
她话未说完,桓悦已经扬声:“放下,出去。”
琳琅进退两难,一时不知道该听郡主的话,还是奉圣命退出去——她一向是事事以郡主为先的,然而只看屏风上那影影绰绰的交叠人影,以及今日晨起时郡主的倦色和残留的痕迹,就能猜出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屏风后,明湘抬眼看向桓悦,眼神中的意思非常明确:还不放开?
桓悦亲昵地垂下头,唇齿贴在明湘耳畔,用气声道:“皇姐故意的,是不是?”
明湘神情似笑非笑,俨然是默认了。
“我偏不。”桓悦笑吟吟道。
“好啊。”
最终打破了满室旖旎的是战战兢兢敲门而入的喻和公公。
喻和公公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 明知道皇帝和永乐郡主同在一处,无事是再不肯去惊扰的,但兵部尚书还在等着求见, 手里拿着战报, 喻和公公左思右想,终究不敢误了军国大事,只好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去敲门。
桓悦接连两次被打断,就是再好的性子也要恼了。偏偏喻和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柳恪行正在文德殿外等着面圣。
以桓悦的性格,是绝不会青天白日为了些床帷之事,耽误了紧急军务的。他怨气深重地整理好散乱的衣裳,转头看见明湘伏在椅中,笑的几乎要咳嗽起来,终于忍不住, 抬手恨恨在明湘腮边捏了一把。
琳琅倒是如蒙大赦, 忙不迭上来接手了桓悦之前未做完的工作。她并不是明湘身边专司梳头的侍女, 不过能当上明湘身边首屈一指最为信任的亲信,那是什么都要会上一点的, 不多时就给明湘挽了个松松的发髻。
明湘伏在椅背上,任凭琳琅摆弄好她的头发,捧来一面小镜请她过目。她只朝镜中瞥了一眼, 觉得还算能入目, 便不再多花心思在头发上,见桓悦整理好衣裳,怨气十足地捏她的脸, 往后避了避躲开桓悦的魔爪, 一手支颐懒懒道:“我随你过去如何?”
桓悦动作一顿, 半含意外地道:“好啊。”
于是在文德殿等候面圣的柳尚书,这一等就等来了两个人。
桓悦从前初登大位之时,明湘在文德殿后旁听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十分自然地便在屏风后落座,一如从前那般。倒是柳恪行进殿时,打眼一见屏风后坐着一道人影,还吓了一跳。
桓悦在御座上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楚,开口道:“皇姐也在。”
柳恪行在心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转向屏风一礼,明湘便也起身还礼,旋即落座。
走完全套礼数,柳恪行就开始说起求见的正事。
他先将手中捧着盛放机密要务的匣子递给内侍,由内侍呈上去,然后开口就道:“皇上,半个时辰前,左军急报到了——陈桥帐下建威将军赵祺,于双川渡偷袭左军,左军驻双川渡者死伤逾百。”
桓悦眉头拧起,却并未轻易开口,而是接了急报,自己一字字看完,才冷声道:“华一平的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草吗?”
方才柳恪行说的,是他自己看完急报后高度提炼概括的产物,这封急报是左军将领华一平自己写的,打了败仗的就是他,当然不会在呈递京中的急报里写自己败的如何凄惨,而是巧妙地春秋笔法意图减轻责任。
但问题是,再怎么春秋笔法,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任是如椽妙笔,也不能把败仗给写成胜仗——那叫欺君,华一平真敢这么干,就可以拎着全家老小的脑袋一起等待皇帝秋后算账了。
皇帝的怒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柳恪行当然不肯去顶这个雷,于是只虚弱地替华一平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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