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好,唇瓣张开又合上,几乎想将心头萦绕了无数次的那句话问出口,但最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涌到唇畔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
她下意识想要抬头去看钟疏,在抬头的刹那又慌乱的低下头去。钟疏那双眼睛仿佛清澈的水镜,可以倒映出她心底最深处的犹疑怯弱。
有风从空旷的山脚下呼啸而过,几片枯败的叶片打着旋飞来,盛仪郡主本能后退一步,二人相对无言,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钟疏先说:“在这里见到郡主,我很意外。”
盛仪郡主一怔,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钟疏平静道:“这很容易。”
盛仪郡主一颤。
她狼狈地避开钟疏的眼睛,只听钟疏问:“郡主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盛仪郡主含含糊糊地道,“怎么,你很急着送我走吗?”
钟疏一顿,似是有些讶异。
盛仪郡主立刻从他的话里听出不对:“怎么了?”
钟疏说:“我以为郡主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的……”
他话未说完,不远处的其中一个侍女变了脸色,用力咳了一声,钟疏皱眉,望向盛仪郡主。
盛仪郡主并不是傻子,她自幼长在宫廷里,见过的算计不计其数。如果不是这些时日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主动忽视了外界一切信息,怀阳大长公主根本不可能把她茫然无知地送到襄州来。
她猝然转身,冷冷盯着那名出声的侍女。
这个侍女不是她用惯的青盈,而是母亲不放心她出京,和李嬷嬷一起派到她身边来的。
“京城中出什么事了?”盛仪郡主问。
侍女不敢答话,她是奉了大长公主的命令,和李嬷嬷一起随同郡主出京的。大长公主早嘱咐过她们,绝不许让郡主知道京中的那些谣言。
但郡主问话,侍女又不敢不答,盛仪郡主不是好脾气的人,生平最恨人拿她当傻子糊弄,一旦她说谎被发现,盛仪郡主根本不会看母亲的面子,直接就会发落了她。
她面色泛白,不敢答又不敢不答。钟疏看着她惶恐的面色,已经在心里猜出了前因后果,他往前一步:“我说吧。”
盛仪郡主难以置信地转头:“你在襄州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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