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龙大挑高了眉毛。她还真是放得下身段,丝毫没有大宅小姐的心理负担啊。
“呃,小的?”安若晨回想安平在爹爹面前如何自称,或者军中得称属下?
龙大眉毛挑得老高看她。
安若晨涨红了脸。好吧好吧,她也觉得自己自称起这些称呼来怪别扭的,看来还得练习练习。安若晨咬咬唇局促得挪了挪身子。
龙大没在称呼这事上深究,转了话题道:“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明确任务的目的。”
安若晨忙道:“这个我是明白的。就是要查探出细作线索,擒住谢先生,将他们一网打尽。”
龙大点头,却又问:“你可知,为何要查细作?”
这不是很简单吗?
安若晨答:“细作窥探军机,搅乱城中次序,危害百姓安危,将他们擒住能确保我方军情安全,查探明白敌国策略,这般交战之时方能取胜。”
“还有呢?”
“还事关国威,不可让外族在我大萧兴风做浪。”就如同她爹爹行事一般,有时候不是赚钱银的问题,是面子问题。安若晨觉得她懂。
可龙大却摇头:“不止这些。最重要的,是为了阻止战事。”
安若晨一愣。
“细作的作用有千百样,不必我多说。不止两国之事,就连两家做生意买卖的,也有互探消息,抢夺利益的。但两国交战与别的事皆不相同。一旦开战,损兵折将,血流成河。不论输赢,皆是以生命作为代价。铁蹄所踏之处,百姓惊扰,再无安乐。安姑娘,你务必记住,擒住细作,威慑敌国,便有机会阻止战事。南秦耳目俱灭,又有把柄落在我大萧手上,无论他们有什么心思,都得谨慎处置,也许,这仗他们就不敢打了。”
安若晨有些惊讶,倒是没曾想过这一层。
“安姑娘,身为武将,不是只管打仗,打胜仗,而是也要慑压敌国,令其不敢来犯。这才能保百姓安宁。这细作之事的重要,你可明白?”
“明白。”安若晨赶紧答。
“所以无论你的安危也罢,你妹妹的安危也罢,从你选择助我诱捕细作以换取我相救那一刻起,便排在了细作之事的后头,你可明白?”
安若晨这时候才明了龙大与她说这番话的意图。“我明白。”
“你此刻虽是安危无忧,但实则前途未卜,一位年轻姑娘,为军中效力,擒捕细作之后何去何从,归宿如何,我想你也是焦虑的。”
安若晨咬咬唇,她确是不知道她未来能如何,打完仗后,龙大将军必会领兵回京,就算她愿意为奴为婢相报,人家也不一定愿带她走。况且,那时候四妹也不知有无消息,若仍是生死不明,她怎么能走。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只想着眼跟前把将军嘱咐的事办好,顺带着找找我妹妹。”安若晨如是说。
龙大道:“我想与你说的便是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但不是谁给的路你都能走。你诱敌之时,也必被敌方所诱,想想那些被徐媒婆控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如此。若是对方许你前程未来,或是找了俊俏公子诱|惑许你终身,承诺你一世安稳,又或是以你性命相逼,让你反窥我大萧军中情报,我希望你莫要被冲昏头脑,知道进退才好。”
安若晨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了:“将军!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对将军自是忠心耿耿,断不会被敌所诱,我以性命发誓。”
龙大继续道:“又或是他们真找着了你妹妹,以你妹妹性命相逼……”
安若晨一怔,很快道:“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会向将军如实相禀,我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将军手上,从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我已愧对四妹,再不能愧对将军大恩。况且我一弱女子,若无将军相助,有了四妹的消息也无法将她救回。我虽愚笨,但绝不会做此傻事。”
龙大看着她半晌,终于点头:“很好,你明白了这道理,知道轻重,那由你诱擒细作之事,明日便开始吧。”
安若晨在坊间露面了。
这个消息在中兰城里迅速传开,街门巷尾人人热议。
自安若晨半夜逃家击鼓报案已经过去十日有余。这十来日,全城好事之人已将此事讨论了百八十遍,推测出了种种可能。
听说安大小姐是不堪被虐逃家的,向官府报的正是父亲平素生意不干净的勾当,可惜拿不出实证,太守大人无奈只得将安之甫放走。
又有说安若晨知晓了惊天大案的秘密,因而太守大人将她托付给了龙将军放在紫云楼里保护了起来。
还有说安大姑娘心狠心辣,因与妹妹争执,将其杀害,并毁尸灭迹,为脱罪企图诬告安家管事,事情败露,被关进大牢。
甚至还有说其实安家根本就与南秦有勾结,安之甫老爷利用女儿安若晨做南秦的探子,东窗事发,安若晨怕被灭口于是亟亟跑到郡府衙门报案以求自保,最后被龙将军关押在紫云楼的牢狱里……
种种传言加起来够让说书先生说个一年半载的了。
只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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