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我不愿娶妻,你还是另择良婿吧。”
☆、 (修订)
上门提亲的是他家,如今他又这般说,难道谁还求着嫁他吗?
安若希被噎得,难堪地僵在那儿,她要是有些骨气,便该扭头就走。
可是这么一走,机会就没了。安若希咬咬唇,心里真是不服气。她抬头再偷偷看薛叙然一眼,他也正看着她。这回安若希厚着脸皮不回避他的目光。他的眸子像小鹿一般,黑白分明,真好看。睫毛很长,比姑娘家还秀气。嘴角抿着,似乎有些倔气霸道,刚才听他说话,脾气大概也不是太好。
安若希再咬咬唇,琢磨了好半天艰难开口:“也许,也许高僧说得对呢。万一,八字相和这事真能扶一扶你的命数……”
薛叙然轻笑:“若这般能行,这世上哪还会有病死之人。”
有道理啊,安若希无法反驳。
薛叙然又道:“再者说,这骗人话,也不定谁人买通了大师,故意让大师说的,其中另有图谋。”
安若希有些沮丧,道:“人家是大师呢,这般好收买啊?再者说,这也算是好的图谋啊。”哪像她,在她身上的有所图谋,都是坏事,恶心又痛心。
薛叙然瞪着她。
安若希想了想自己这话,确实不太对,于是解释道:“我是说,若有姑娘这般图谋公子,公子自当欢喜……不对啊,八字是我的。那肯定不是图谋了,是大师认真批的命,不然怎会这般巧。”
薛叙然继续瞪她。
安若希被瞪得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她说的没道理吗?哪家姑娘这般傻,图谋着想嫁他却给错八字的。再者说,若是净慈大师这般好收买,那城里哪还会有嫁不出去的姑娘。比如她这样的。
安若希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来谈亲事这般难啊。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过一会薛叙然道:“我的话说清楚了,姑娘莫要介怀。反正安老爷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大家都省心了。我不知我娘是如何张罗的,但你我见面并无好处。我来此,只是不想忤逆我娘的意思。我能活的时间不多,能让她开心些的事我还是愿意做一些的。”
安若希挣扎道:“那,你娶妻也是薛夫人乐见的事……”
“可我并不乐意。”薛叙然淡淡道。“我说过的话,可不想再重复了。累得慌。”
安若希又噎住了。
“安姑娘,你请回吧。这婚事里无论有什么条件,都不值得你拿自己的一生来换。我也乏了,该回府休息了。”
安若希红了眼眶,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指。对方既是把话说成了这样,再不走就真是没脸没皮。安若希站起来,想说“那便告辞了”,可一开口,却不受控的脱口而出:“薛公子是因为自己病弱不想娶,还是因为我是安之甫的女儿,我名声不好不想娶?”
薛叙然愣了愣,道:“因病不想娶是实话,安姑娘名声不太好也是实情。”
安若希微微一颤,很受打击。但她还是厚着脸皮道:“我,我其实并没有那般坏。”
薛叙然看着安若希好半天,问她:“那与我何干?”
安若希有些恼羞成怒:“你说我名声不好不想娶,那我事实上不坏,这事便与你大大相关。你得知道,名声是名声,事实是事实。我就是不坏,我是好姑娘。”她抬高了下巴,露了在家里的娇蛮气。“你得知道,我是好姑娘。你可说你病弱不想娶,可不能说我不好不想娶的。”
薛叙然也抬高了下巴,比娇蛮,他也不差。“好吧,那我改个口,我因病不想娶,安姑娘话太多了我也不想娶。好姑娘话多也是颇烦人的事。”
安若希瞪他。薛叙然反瞪回去。怎样?只许你嚷嚷还不许别人回嘴了?
安若希瞪半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不出好话来。转身想走,又不甘心。僵在那儿,好不容易想到一句批评薛叙然的话:“你母亲为你操碎了心,你却忤逆不想娶,你不孝。”
薛叙然施施然点头:“安姑娘挺孝的。安老爷不同意你嫁,你却似乎不打算听从。”
安若希顿时涨红了脸。
“为何会想嫁我?”薛叙然问得颇诚恳,似乎是真心疑虑。这让安若希心里舒服些了,她咬了咬唇,想找个体面的理由,但找不出来,于是只挤出一句:“我,我在家里过得并不好。”
薛叙然看了她好一会,问:“你在家里,如何过得不好?”
安若希愣了愣,支吾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我只知道令姐在你家中过得不好,你母亲却是得势的。”
“是。”安若希应得艰难。
“那你过得如何不好?”
安若希沉默。她过得哪里不好呢?她母亲和弟弟掌了家中大权,弟妹甚至姨娘都要看她脸色,她锦衣玉食,想买什么便买什么,除了常被父亲母亲喝斥,又哪里不好呢?
“我不想,做害人的棋子。也不想,像货品一样被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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