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哪有坐着挨打的份,总要有所回应才好。他虽不愿战,但也不惧战。
很快,四夏江上驶出一排船,朝着南秦的方向去。越靠近对岸时,阵形就越排得清楚,竟是斜成长长一条直线。南秦那头发现这船阵,朝着船上放箭。但因船阵是斜的,后排的船与前面的船距离甚远,离对岸就更远,普通弓箭根本就射不到。
南秦能击中的只有少量驶在前方的船,但船上没什么人,只有数面战旗飘扬。掌舵人该是躲在船舱之中。南秦大将紧皱眉头,不明白龙大卖的什么关子。没运兵将,这船靠近了南秦又有何用?
船只越靠越近,南秦派数船迎战,要将萧国的船队挡在江中。两军相近之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咚咚咚”一阵鼓响,号角吹起。只见刷刷的一排动作,龙家军的船队居然将船板掀至江中,那些板子宽大,事先设计好的,一块挨着一块,一船连着一船,很快排成了一座浮桥。一大批水兵井然有序却又极快速地踏着浮桥冲向了南秦的战船。
一时间箭羽齐飞,火弹发射,转眼工夫,龙家军已经趁乱攻上了南秦战船。
南秦军措手不及,慌忙应战。但失了先机,阵脚已乱。落水的落水,死伤的死伤。南秦将领大声呼喝:“撤!”
朱崇海一马当先,双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口气砍倒十余南秦兵。见得南秦大将的船居然要退,反手取了背后弓箭,搭箭拉弓,嗖的一声,一支箭带着一封信射在那大将所在之船的船弦上。
南秦船队速速撤退,龙家军也未追赶。这一役时间不长,但他们掳获了三艘南秦军船,俘了近百人。俘虏由浮桥扣回了龙家军的船上,然后浮桥收起,龙家军退回江边。
南秦大将拔下朱崇海射来的那箭,看了上面的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上面写着:小打小闹,不成敬意。犯我萧国,吾必诛之。落款署名:龙腾。
南秦小心戒备,但龙大这边似小试牛刀后养精蓄锐,再没进犯,只是战旗飘扬,刚才那一役并不是做梦。
入夜之后,南秦接到了突袭石灵崖的军队报告。那边打得颇是艰难,但伤亡不重。若强军猛攻,应该是有机会。退兵之后,大萧兵将并非追击,躲在崖后不动。
南秦众将商议,看起来,原先的判断没错,石灵崖是比四夏江好打。
安若晨因着第一日走得稍慢,于第三日才到中兰。蒋松于近城时便领兵速往总兵营而去,前线既是开战,他这处也有许多事务要办。安若晨的车子在卢正田庆的护送下驶进城内。
进了城门没走多远,突然听得马车外头有位妇人尖声大叫:“安若晨你个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
两匹马儿一阵嘶啼,马车猛地晃了一下。车夫大声骂道:“你不要命了!”想来是来人冲到车前,险被马儿撞上。
安若晨吃了一惊,坐稳之后反应过来了,这声音她认得——四姨娘段氏。
段氏在马车前哭喊:“我是不要命了。我女儿被安若晨这贱|人害死了,我还要什么命?安若晨你出来!你还我女儿命来!”
安若晨揭了车幕帘往外看,段氏穿着丧衣,举了个用写着红字的大白布巾。
安若晨心里一震,难道她离城这些日子,四妹找到了?她死了吗?
田庆在马车旁对安若晨道:“莫出来,交给我们处置。”
安若晨道:“问清楚怎么回事。”
田庆点头。
车前段氏还在叫嚷泣哭,她那身惊人的打扮和声嘶力竭的姿态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段氏连哭带嚎,指着马车叫骂。人群越围越多,卢正拍马上前,向段氏喝道:“此乃护国大将军衙府马车,速速让开。”
卢正这般说,段氏更名嚎得更凄厉了:“将军怎么了,将军便可强抢民女,便可谋害他人性命?我女儿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啊!将军和那贱人杀了我女儿!安若晨你给我滚出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不怕将军,我要让你以命抵命!”
人群里有人大叫:“怎么回事,快出来说个清楚。”
“是杀人凶手?!快报官吧!”
“真是可怜,快拦下来,交给官府。”
“前线打仗了,跟那个有关系吗?发生什么事了?”
“快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在喊。
马车里的安若晨听得周围的叫嚷,突然明白了。来来去去叫得最大声的只有几个声音,其他喧杂都是闹不清楚怎么回事的。这与她让村民围山用的招数一样。
马车被推得晃了起来。卢正领着卫兵在车前拦着拥上的人群,田庆在车旁赶人。而车后门这时却猛地被人拉开了。
一个男人趁乱闯进了马车,一把拽住了安若晨就往外拖。他手掌有力,动作敏捷,眼神犀利,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电光石火之间,安若晨只能凭本能放声尖叫:“有细作!抓细作!”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若她被拖入人群,怕是会迅速被掩掉踪迹,田庆、卢正如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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