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却是“啊”的一声惨叫。
安若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起身趴在窗边往里看,却见是主薄江鸿青一剑刺进了白英的腹部。白英捂着肚子蹭蹭后退,血一下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掌和衣裳。
江鸿青待要再刺,太守一把将他拦下,大叫:“你这是做什么?”
江鸿青道:“下官依大人吩咐,若是情势不对,便要处置。”
姚昆目瞪口呆:“我何时说过让你这般!”
白英忍痛怒喝:“姚昆,你想造反!”
江鸿青闻言又待上前砍杀白英,白英已然大叫:“来人,来人!”
姚昆奋力护着,夺下了江鸿青的剑。无论如何,刺杀朝廷巡察史,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江鸿青疯了吗?
这时钱世新领着人从屋外冲了进来,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白大人。”
白英伤势颇重,血流如注,脸色惨白,他拼命喘气,叫道:“拿下他们。”虽是大声呼叫,可声音却是虚弱了。钱世新赶忙过去扶了,对众卫兵喝道:“拿下!”
姚昆手里拿着剑,已是整个人僵直,脑子一片空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那些编排他的旧帐,他可以慢慢耗细细磨,总会想到办法解决。为官者,有些事不得不做,从前他做过什么自然清楚,把柄如何,后路怎样,他自然也是知晓。他有把握能脱身,又或者,不会太惨。或是最后龙大能在前线取得胜果,那他便有出路。
可如今,刺杀巡察使,剑还在他手上,他如何说得清,如何说得清?
姚昆将手中的剑丢下,大呼:“不是本官所为。”他看向白英,白英却是紧闭双眼,靠着钱世新。钱世新大声呼喝着叫大夫,根本未曾看他这边一眼。
而江鸿青呢?
他总不能污这事是他所为。
姚昆听得一声惨叫,猛地转头,却见一名卫兵一剑刺进江鸿青的心口。江鸿青一脸不可置信,却就此一命呜呼。
窗外的安若晨紧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她看得清楚,江主薄未曾反抗,他只是站着,等着那些卫兵将他拿下,而那卫兵二话不说,一剑便刺了过去。
太守大人呢?太守大人……
安若晨还未看得姚昆如何,却感觉到颈上一凉,微微一痛,她全身僵了,微侧头瞧,一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
“不想死的话,就莫要乱动。”一个男声低声在她耳边道。
安若晨的心停了半拍,她轻微的呼吸,不敢有大动作,那剑贴着她脖子上的皮肉,划一下死不了却很痛。
“不想死的话”,意思是这人并不打算杀她。
安若晨眨眨眼,冷静下来,问道:“不乱动的是如何动?我就这般站着好,还是该做点别的?”
那男声道:“慢慢转身,离开这里,回你的房去。”
安若晨慢慢的转身,她差不多贴着墙转的,那人没法跟着转到她的身后去,于是安若晨看到了他的样子——衙头侯宇。
侯宇道:“别耍花样,走。”他手上的剑稍压了一压。安若晨觉得脖子一痛,想来该是被划伤了。
安若晨没挣扎,顺从地移了步子,她走得很慢,好半天才挪了两步。她得想办法。不能回到那屋子去,那是牢狱,他们囚着她,定是有坏主意,若他们想对付的是将军,将军打了大胜仗,他们没把柄可拿,便可用她来要挟。
要挟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并不想成为被用来伤害将军的工具。
“快走。”侯宇压低了声音喝。
安若晨泣道:“太害怕了,腿抬不起来。我胳膊疼,肩、背也疼。刚才一跑,又扭伤了。”
侯宇一愣,压着剑的手松了一松,没料到这姑娘会突然耍起赖皮来。他咬牙道:“莫耍花招,走!”
“我与大人无怨无仇……”安若晨转身,对着侯宇开始落泪。“大人为何欲置我于死地。”反正先胡说八道,听听对方要说什么?如果他想杀她,早就动手,既是不杀的,那大家先聊聊嘛。
侯宇皱紧眉头,若不是担心闹出大动静来,真想两个耳光甩过去将这婆娘痛打一顿让她哭个够。“你若听话,我便不会杀你。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安若晨的脑筋飞快转着,别人又是谁?
她继续低声泣着:“我与别的大人也无仇怨啊,我四姨娘之死,那也与我无关,若是大人们找到了证据,早就将我关到牢里去了。”
“关你到牢里麻烦的还不是我们。”侯宇道:“快走!否则我划掉你的脸,砍了你的手指。”话还没说完,那书房的窗户忽地“呯”的一声巨响,一个人从窗户里撞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侯宇一大跳,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
安若晨的手其实早已紧紧握着匕首,自知情势不妙,她从紫云楼一直贴身带着以防不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她趁着侯宇转头之际,拔出匕首直刺他的胸膛。
这一下是拼尽全力,但她个子矮,这一刺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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