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赵隽寒也不打算睡了,换了朝服就打算去上朝了。
赵世棕抵京就是今天,若他脚程赶的快的话, 今日早朝两人就能会面,不过上朝时赵隽寒并没有看见赵世棕。
群臣上朝,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朝中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退朝之后,赵隽寒才听说赵世棕已经到景安门了, 不过他现在可没空去看赵世棕。
赵世棕得势不得宠,有勇有谋但就是不够狠, 赵隽寒早早就明白只有坐上最高的位置才不会受人欺辱,就算赵世棕有百般好,他也会和他抢。
赵隽寒走在白石宫道上,侍从匆匆赶来, 耳语道:“殿下,小郡主痴了。”
他眼神一冷,心里倒没有多少同情,只是小郡主痴了对他或多或少有些麻烦,“怎么回事?”
“高烧不退,当天夜里人直接就傻了。”侍从欲言又止,“奴才听说……似乎是督主从西厂回宫,已近深夜,也不知是谁将这件事告诉了督主,这督主没说什么,甚至明着也没有做什么。”
“继续说。”
“可这夜里,太医院的御医通通都被召到长安宫里,督主说,皇上身体抱恙,没好之前一个都不许走。”
也就是说这里头有宋端的手笔?
赵隽寒敛眉,“你去查查宋端同和铃的关系。”
这不是第一次了,宋端对和铃太不寻常了。
侍从点头哈腰,“奴才知道了。”
赵隽寒突然又挥挥手,“算了,不用你,本王另有打算。”
宋端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的眼线,而他在宋端那里也有自己的探子。
昨天如果不是大福及时来通风报信,和铃怕是就要死在池子里头了,想到这里,赵隽寒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赵隽寒刚回去,和铃也才睡醒不久,脑子还是有些痛,对昨天发生的事只记了个大概,和铃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脚步还很虚,差点就跌在地上。
赵隽寒让人端上早膳,走至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烧是完全都退了下去,柔声道:“喝点粥吧。”
和铃嘴里没什么味道,肚子也干瘪瘪的,也没和他客气,闷头就开始喝粥。
咸咸的皮蛋瘦肉粥喝下去很舒服,和铃一口气喝了两碗。
赵隽寒在她准备盛第三碗粥的时候阻止了她,语气有些无奈,“别吃撑了,待会饿了就吃些糕点。”
和铃放下手,随口问道:“小郡主怎么样了?”
她后来虽然神志不清的,但也对赵隽寒做的事有些印象,确实也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
可小郡主毕竟是小郡主。
赵隽寒顿了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况且她若真的有心打听,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痴了。”
和铃手指凉凉的,开心不起来,但心里也并不难过,小郡主踹在她身上的那一脚,可不轻。
“噢,可惜了。”
“和铃。”他喊了她一声,语调微扬,低沉的嗓音沉沉的,魅惑人心。
和铃侧过脸望着他,问:“恩,怎么了?”
他宽厚的手掌忽然握上她纤细的腕,望着她时的那双眼澄澈的似乎能往见底,他一字一句的说:“未时你哥哥回进宫来接你,你跟着你哥哥出宫去吧。”
和铃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出宫了?”
赵隽寒轻叹了一口气,“恩。”
皇宫里真的不适合她待,很多时候,他也顾不上她。
和铃弯唇笑了笑,神采飞扬。
赵隽寒心里闷闷的,这种感觉不好受,总想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剧烈的情感撕扯着他的胸腔,他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如铁般的手臂死死的捁着她,他呼吸沉重,问:“和铃,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我就算出去了,我们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不是吗?”她只是反问,却不肯回答“舍不得”这三个字。
赵隽寒难受的紧,呼吸都不顺畅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和铃对他的感情再普通不过,是一种依赖,而没有其他的。
他唇齿间喷洒着的热气吹进她的耳里,他说:“可我舍不得你。”
和铃的身躯僵了僵。
他不再多说,只是一直念着她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
赵世棕骑着马通过景安门,他第一个见的不是元帝,而是他的生母曲皇后。
曲皇后的寝殿中设了一个佛堂,宫人进来通报时,皇后还跪在蒲团上念经。
“让他等着,本宫就来。”
皇后睁开眼,平波无绪的眸子看不到生机,紫红色衣袍上绣着绽放而开的牡丹,华贵而又绚丽。
皇后身体不是很好,脸色常年是病态的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回京的缘故,现下她看上去气色也还不错。
皇后坐在软塌上,赵世棕跪下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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