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能高考?”陈之杰特别吃惊。
“我们怎么就不能了?”有位同志撇嘴,“大队长根本就没拦着我们高考,某个为了高考报名而结婚的人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谁是‘某个人’?这还用多说吗?
等陈之杰搞清一切,整张脸是气的铁青。
看着他们望来的眼神,更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情绪,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
再之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唯独潘晓蓉住房附近的乡亲,听到他们小两口吵了起来,动静特别大,本想着去劝劝,结果潘晓蓉硬是笑着说没事。
人家都说了没事,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再有村子里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让他们是彻底将潘晓蓉家的八卦抛到脑后了。
“接了新活?什么新活,我们能挣多少工分?”
“说是从玩具厂接来的活,就是削几片竹叶子,算不上什么累活,就是需要些手艺,我打算晚上找老方学学,学个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真是大好的事啊。”有婆子拍着大腿。
工分挣得多,年底分的钱自然也多,哪怕平摊下来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些,但好歹也能吃上几顿肉,让孩子们穿件新衣。
“老苏家的,听说这是你儿子为咱们大队争取来的活,是不是真的?”有人叫住李燕,好奇打听着。
李燕此时笑眯着眼,摆着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大队接来的单子确实是苏霖所在的玩具厂,听说这个玩具还是我家苏霖想出来的。”
“那肯定是了,如果没有苏霖的关系,他们玩具厂怎么可能想到咱们大队?”
“苏霖可真够有本事,能在大厂上班,还能给咱们大伙谋来好处。”
有人感叹着,“谁能想到啊……”
这话没说完,但谁都能理解话后面的意思。
谁能想到,原先的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转眼之间居然有这番成就,还帮了村子这么大的忙。
别说他们了,就连李燕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其他人因为儿子而恭维她的感觉是这么好。
好到脸上的笑,就从来没停下来过。
哪怕都已经快笑僵了,仍旧停不下来。
那种为儿子而骄傲自豪的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就真的停不下来,以前想着只要儿子平安就好,出不出息也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顺顺利利就好。
但现在她又觉得。
有个让所有人都夸奖的儿子,是一件太让人高兴的事了。
“对了,李燕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玩具吗?怎么是用竹子当材料?”
李燕摇着头,“你别问这么多,人家玩具厂想着保密呢,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弄得厂子不高兴,以后这种好事就不会想着咱们了。”
“对对,千万别打听。”
“咱们只管好好做事就好,只要做得好,下回有这种好事肯定能轮到我们大队。”
“老苏家的,你家苏霖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我娘家有个侄女还不错,在乡里当老师,还是个高中生,你看要不要相看下?”
这话一提起,都才想起苏霖还没对象这事。
以前可没人会为了苏霖操心,也不会管他有没有结婚,可现在下意识就想着自己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找到苏霖这样有铁饭碗还有前途的同志,在乡里真的算一件不容易的事。
乡亲们一边干着活、一边闲聊着。
而在不远处的草堆里,潘晓蓉弯腰割着草堆,和周边说话的人对比显得格外沉默。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边上的人在悄悄打量。
肯定是在议论,议论她会不会后悔。
潘晓蓉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落在某一处,衣袖有些短,并没有遮掩住手腕的位置。
那一处有着很重淤青,甚至还带着丝丝血痕。
昨天夜里陈之杰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对着她是大骂大吼,甚至还直接动了手。
别问她现在会不会后悔,在陈之杰对她动手的那一刻,她已经有了后悔的心思。
如果没有现在的苏霖,或许她也只会将苦楚掩藏在肚子里。
可现在……
却一次又一次的后悔,后悔明明能选择更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将筹码完全压在陈之杰身上?
(捉虫)
潘晓蓉内心真的是很煎熬,只差了那么一点。
如果苏霖能早一点闯出一番事业,她说不准就会放弃陈之杰,也不用像现在,被埋怨、被忽视,现在居然还动起手来。
本来她都想着,自己欺骗了陈之杰,陈之杰肯定心中会有不满,可没有关系,她会伏低做小,会将他冷了的心再缓和过来。
可当陈之杰满脸愤怒狰狞的看着她,双手死死拽着她的手腕,那一刻她是真怕了。
心里怕,身上疼。
差点没忍住直接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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