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的其实是柳书加入其中一家工厂。
柳书只是一个人,但瓷器厂有四家,无论加入哪一家另外三家都不会乐意,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哪一家工厂都不要柳书。
这样一来,四家瓷器厂才能平衡对抗。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柳书确实是个能人,不然四家瓷器厂不会如此忌惮。
苏霖心里有些意动,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胖老太瞟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柳书的现况说了出来,说得特别详细,像是故意解释给某个人。
苏霖察觉到,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时不时给老爷子们递递烟、倒到茶,听着他们说着关于瓷器的事。
一直到夕阳西下,老爷子们该散场回家吃饭。
胖老头留到最后,在走之前他道:“长寿巷最里面。”
一个地址,谁的地址?
这还用问吗?
苏霖对着他鞠了鞠躬,笑着回应:“谢谢了,老爷子。”
胖老头哼声,“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他留在这里是真的可惜了。”
如果一开始以为面前这人是来买瓷器的,但随着这人引导说着关于瓷器方面的话题,渐渐也察觉出不对劲。
不管怎么样,他仍旧觉得柳书不该沉寂,既然面前的年轻人不远千里来打听,多少也是在意这门手艺吧,只希望能给柳书一个去路。
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也顺利的拿到地址,苏霖并没有马上找过去,而是先回了一趟招待所。
郑郡比他回来的更早,两人先是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在等菜的时候说起了今天打听到的事。
“我去那两家瓷器厂看了看,说实话,也是多亏了烧瓷的工厂不多,不然他们现在的生意没这么好。”郑郡显得有些看不上。
花样老式、不知道变通,翻来覆去都是那个样,现在不比以往,以前老人们只看中实用,又实用又便宜才叫王道。
但现在不同,日子虽然没好到哪里去,但怎么着都比以前要强。
除了一些极为偏僻的小地方,谁不爱稀罕玩意?
但凡有点与众不同的花色,那绝对能直接将这些陈旧的货色打垮。
“不过,想从他们手上拿到烧瓷的法子很难,这四家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在,他们应该不愿意有其他人插手进来,哪怕我们没打算在这里开厂子,他们也不会将烧瓷的方子给我们。”
很现实的问题,然而郑郡脸上并没有黯然的神情。
苏霖道:“所以你有法子?”
郑郡笑了笑,“苏哥也打听到了吧?”
没直接说明,两人心照不宣。
只要和瓷器厂打上关系,那柳书这个人肯定会被提起。
两人就着柳书的事商量了好久,等第二天便去了长寿巷。
长寿巷是一个很窄的巷子,里面看着极为杂乱。
两人走到最后一家,敲开了这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瞧着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你们是?”
“柳同志你好,我是梁家大队制砖厂的厂长。”苏霖自我介绍,可这番介绍倒是让柳书有些意外。
烧砖烧瓷有区别,但也有相同点。
他意外的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远跑来找他,“先进来说话。”
苏霖跟着进门。
这是一间很小的平房,就像是院墙和隔壁墙面之间自建的一个小屋。
屋子看着很小,但收拾的很干净整齐。
苏霖走进去时,发现里面站着一个人,但她并没有出来,而是一直躲在里面。
这应该就是柳书的媳妇,一个成分不好的女人。
成分这两个字代表的太多,在有些地方,成分不好的人哪怕被人作践糟蹋都没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助。
可柳书却娶了人家,放弃一个铁饭碗也得将人娶回来。
别的不说,确实很重情谊。
苏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听说柳同志会烧瓷,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制砖厂?”
“你们来应该打听过我的情况吧。”柳书平静问着,“想要我加入可以,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带上我的家人一起,第二个月工资我要拿六十块。”
柳书接近三十岁,其实他没烧过几次窑,很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开过窑,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太小,除了凑在家人身边看着,也还没动手尝试过。
后来长大了,又因为特殊时期的缘故,一家人老老实实再也不在外面提起烧瓷的事。
不过,到底是从老祖宗手上传下来的本事,哪怕不在外提起,可在家里面也是一直被长辈们教导着。
教导烧瓷的手艺,同时也教导着他该如何藏拙。
四家瓷器厂为什么会放弃他?
一来是不想他加入其他的瓷器厂,再来也是因为他烧出来的瓷器中规中矩,他这样的技术人才对于瓷器厂来说可有可无,才会因为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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