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黾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说道:“为父方才进宫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可是那个住在璇玑宫的姜美人?”
王贵妃气愤不已,恨声道:“嗯。”
王黾:“那女儿打算如何办?”
王贵妃甩了甩袖子,瞧着王黾:“我本想将她收归羽翼之下,若她听话好操控,便暂且留她为己所用,将来若是她能诞下皇子,再去母留子,把那孩子过继到我膝下抚养,足可保全我王家几代兴盛不衰。”
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可偏偏那女人不识好歹,我今日恩威并施,好言相向,她却就是不领情,还用话语搪塞过去了。”
王贵妃越说越气,愤愤然将桌上的茶盏扣得一声砰响。
王黾比她沉得住气,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好言道:“女儿先别气,凡事都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你想想,咱们王家能在这朝堂上混到如今的地位,是一朝一夕之功吗?这靠的是几代人之力。”
“眼下,你的计划听起来是不错,但背后的隐患也不容小觑。”
王贵妃抬眸:“父亲什么意思?”
王黾侃侃道:“自古以来,养大仇人的儿子,能有几个善终的?”
王贵妃闻言,目光闪烁起来,带着几分复杂。
王黾目露阴沉,扶着她的肩头一字一顿道:“去子留母,不如斩草除根。”
“如此方可干净彻底,永绝后患。”
随着王黾的话,王贵妃眼中的寒意一点点加深。
可她一方面又感到有些惋惜,说道:“可是……可是陛下从未对我生出过半点心思,在生儿育女的事上,女儿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从前整个后宫都以为皇帝不近女色,喜好龙阳,众人心知肚明后,倒也没什么了。
但现在发现皇帝竟然也是喜欢女人的,这就自然而然又让人生出用孩子来争宠、固宠的念头。
王黾摇了摇头,状若无奈而笑。
“女儿,你平素最是聪慧,可如何在有些事情上这般不开窍呢?”
“父亲此话怎讲?”
王黾:“既然知晓了咱们当今圣上也是好女色的,那事情不就好办了,你只要稍稍略施小计,得个宠幸,还不是手到擒来?”
“略施小计?”王贵妃眯了眯眼睛。
王黾道:“自古以来后宫女人为了争宠,手段层出不穷,你身为贵妃,地位非同凡响,找个机会同陛下独处不难,再用些阴谋阳谋的法子,不就水到渠成了?”
听着父亲的话,王贵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织锦孔雀屏风上,深深浅浅,带着若有似无的危险。
最后她重重颔首,“嗯。”
璇玑宫内,圆月初升之时。
萧晗就又命人来接姜婵儿过去了。
虽说两次下来,萧晗都没有碰她,姜婵儿应当可以放心,但一想到暴君喜怒无常的脾气,她却又感到惴惴不安。
来到紫宸宫的寝殿。
萧晗已半倚在长榻上等着她了,他单膝曲起,搁在软塌上,手中捧着几本文牒,于灯下垂目而阅。
琉璃灯盏光华流转,落在他五官分明的面颊上,透出羊脂白玉般的淡淡光辉。这几日,他因为睡得好了,眼下残留的乌青已经散去大半,整张脸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如今半靠在榻机上,只着一席广袖素袍,发上卷一截竹枝木钗,便已是疏风温然、世无其二的风姿。
姜婵儿施施然走上前去福身行礼。
“嫔妾参拜陛下。”
萧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听不出情绪。“过来坐。”
萧晗所指的位置是他半躺着,身前那一方空缺之处。
姜婵儿若是坐过去了,基本就等同于被他圈在怀中。
实在是暧昧。
可她又不得不从,毕竟暴君的话若是不听,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于是她挪着步子,小心靠近他,而后弯着身子钻进他的臂弯中去。
像是一只动作轻缓的小猫,悄悄钻上主人的膝盖。
萧晗的目光没有游移过,依旧在看手中的文牒。
他感受着身前那柔软的小身子,此刻略显僵硬的贴着他,那只空着的手便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他身上提了提,贴得更近一些。
“啊。”
姜婵儿一时不察,发出一声低呼。
萧晗的目光从文书上收回来,瞧见近在咫尺的那截白润脖颈。
一时没忍住,低头在她颈项间轻嗅了一口。
果然如他当初猜想的。
有股淡淡的清甜。
“怎么,姜美人很怕朕?”
姜婵儿听着耳畔低沉的话音,只觉后背都发寒起来,整个人没忍住微微打着颤,硬着头皮道:
“没……没有的事。”
那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像是在逗弄豢养膝头的小猫。
顷刻,姜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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