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众目所望的姜婵儿再也坐不住了。
她提着裙子绕出桌案,对着萧晗跪倒在地,出声为自己辩驳:“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求陛下明察。”
姜婵儿的话音字字清晰,语气冷静而又清冽,眉宇间恬淡如水,好像整件事情都跟她无关似的。
王贵妃不仅有些纳闷,更是在心中产生了一丝慌乱。
她想起来,姜婵儿前头就一直坐在萧晗身侧像个旁观者般静静看着这一切,照理说被指控的话一定是惊惧交加,惊恐万状,绝不会是这么镇定的模样。
难不成她早知道她的计策,留了后手?
面对姜婵儿的冷静持重,王贵妃突然产生了心虚慌乱。
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姜美人,本宫劝你还是乖乖认了罪,伏了法,你的所作所为本宫皆有人证物证,若你觉得受冤枉,本宫大可将她们传上来与你对峙。”
姜婵儿扭头静静瞧着她,清澈灵动的杏眸中无波也无澜,芙蕖般的唇瓣轻动,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声音。
“贵妃娘娘去传便是。”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王贵妃被她激怒,扭头便要叫人。
“来人,去把……”
“你住嘴!”
此时,萧晗的一声低怒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陛下息怒。”
众人皆伏地,大气也不敢出。
高坐上的萧晗面上蒙了阴沉,显然是动了怒,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被此事闹得头疼了,长眸微眯,神情上带着些厌烦之色,对徐民道:“徐民,去召宁王殿下过来,让他做个旁听。”
“奴才遵旨。”
徐民领命退身离去。
萧晗从座上站起来,敕金锦衣的下摆随着他的行动迤逦流光,屋内长明灯的烛火在一点点跳动。
他走到王贵妃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着她,似笑非笑地冷嗤:
“既然是冲撞朕和贵妃,那为何朕眼下无事发生呢?”
王贵妃心知萧晗动怒,知道他一贯的秉性,自然也是怕的,但今日之事不闹大,定然没法收场的。
她来之前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今日不是姜婵儿死,就是她亡!
于是她咬紧牙关,信誓旦旦说道:
“陛下有紫微星护体,乃天龙之命,自然百灾不侵,可臣妾就不一样了,臣妾大半条命都快折损了去。”
她攀住萧晗的袍脚,仰着芙蓉面,额间是未干的血渍,双目一闭便流下一行清泪,满是凄楚动人之态。
她哽咽着道:“陛下若是不肯严查妖妃,肃清内廷,恐怕大周的江山和千秋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啊!”
姜婵儿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在心中冷笑。
王贵妃能在后宫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如今看来,是有原因的。
她今日的话语,看似是披肝沥胆的忠心谏言,实际上却是杀人诛心的无情刀。
刀刀都要取她性命。
王贵妃这些时日早已一步步设下完美计划诱她入网,人证物证的必定也都是百无一失的。
若是萧晗今日不处置她,那流言势必四起,到时候,她妖妃的名号就算是空穴来风也必定会被坐实。
心疼
听着王贵妃言辞犀利的控诉, 姜婵儿垂眸不语,静静跪在地上等待着萧晗的下一步处置。
萧晗偏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姜婵儿,眼中情绪难辨,半晌轻轻拂了拂袖, 当众朗声道:
“既然贵妃如此恳切, 那便将相关人等都宣上来, 让朕与皇弟一同评断。”
说话间, 徐民正好带着萧澧进来了。
“宁王殿下到——”
随着高亢的传唤声响起,萧澧身着绯色织锦官袍, 头戴金镶玉蟒纹冠, 气度卓尔、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青缎官服的年轻官员,紧随着一同走进了大殿之内。
两人径直步至圣驾面前, 抱拳深躬, 态度恭敬。
“臣弟参见皇兄。”
“臣参见陛下。”
萧澧随意得挥了挥手让二人起身, 撩了袍裾坐回到正座之上,淡声道:“朕方提及要与汝同断此案,汝便来了,当真是及时。”
萧澧面上笑意顿显, “皇兄召唤, 臣弟定然是要及时的,方才正好在钦天监周院观处喝茶下棋, 院观听闻此事牵涉钦天监,便跟着吾一同来了, 皇兄莫要见外。”
周院观恭敬有礼地垂首面圣, 萧晗的眸光从他身上掠了一眼, 而后颔首道:“周院观来的正好, 此事牵涉钦天监, 确实需你在旁做个见证。”
说罢,他随意挥手示意二人入座,又转头对徐民道:“徐民,将王贵妃要请的证人都请进来。”
“是。”徐民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去安排了。
许王贵妃是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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