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飞檐走壁地溜进刺史府的后宅。
不多时,她便顺利进了自己曾经住过十余载的小院, 来不及感怀, 便一刻不停地往西厢房而去。
姜婵儿独自进了屋子,让守卫们在隐蔽处看守, 若有情况,可及时发出声响知会于她。
进了屋子后, 满屋的东西早已落了灰, 满满当当地堆放在各处, 全然是一片整齐井然的模样, 大约是因着她从前经常整理的缘故。
姜婵儿知晓那册医术所在的箱奁, 便直奔而去,打开那箱子后,便一册一册仔细翻找起来。
由于书册太多,姜婵儿费时寻了许久,待看到封页上西域医典几个字时,心中不免一阵雀跃,几日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颜。
待她抱着书册便要出去的时候,却陡然听到屋顶上几名护卫发出叩击瓦片的暗示声。
姜婵儿的心口陡然紧缩,想从后窗翻出去,却在推窗之时,发现窗子无法推开。想来是这些窗子常年不开,故而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姜婵儿只好侧身躲于书架之后,将身子隐蔽起来。
吱呀——
推门声接踵而至,紧接着,她听到两位妇人一面从门外踏进来,一面在说话。
那个年纪略大的嗓音道:“离儿几日没回来了?”
年轻的嗓音传来,满是愤然:“都快两个月了,当初没能将那小贱人摔下山崖而死,真是老天瞎了眼。”
“你自己安排的人不得力,如今怪得了谁?”
姜婵儿听着这两个熟悉的嗓音,一下便认出来了,一个是姜府的当家主母姜夫人,还有一个便是她的侄女,也是姜离的正妻,苏晴。
听着二人的对话,她又是惊愕又是愤然,袖笼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当初入京途中的坠崖,乃是雨天路滑的意外,却不想,是出自人为。
二人的交谈滞了滞,半晌,再次传来苏晴的声音。
“姑母,此处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晴儿,你有所不知,这间屋子,乃是姜婵儿存放她父亲遗物的屋子。”
一片沉寂之中,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晰极了。
“姑母,您这不是寻我开心吗?如今表哥铁了心要休我,这人又不知跑去了何处,消失没影三个多月了,您半点也不操心就算了,竟还有闲心带我来此处?”
“晴儿莫急,你听我慢慢同你说。”那年长的妇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离儿这几年为了他义妹,出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急又有何用,还得是他自己回心转意才行。”
“姑母什么意思?”
“姑母最近也在琢磨,他这般放不下姜婵儿,大约是觉得,姜婵儿决计不会爱上当今的圣上,自己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姑母怎的越说越迷糊了,侄女这是愈发听不懂了。”
“你听我慢慢说,离儿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在他心中,认定当朝皇帝是姜婵儿的灭门仇人,所以觉得就算那皇帝对她再好,姜婵儿也不会爱上那皇帝,那么,她终有一日会回来跟着他。”
“姑母的意思是……”
“咱们现在,就让他断了这个念想,让他知道,姜婵儿其实早就知道了杀她父亲之人并非当朝皇帝,所以她很有可能已经爱上了皇帝,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入宫这般久,却迟迟没有动手刺杀皇帝,这样一来,咱们就能把离儿的念想断了,让他愿意回心转意,与你一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姑母如何知晓……”
“姜海生前曾给老爷写过一封信,信里交代的很清楚,我当年看过,记忆尤深,这封信我前些日子在老爷书房找过,没寻着,想着或许是被他放到此处来了,咱们此刻一起寻寻,回头寻出来了,你看后便能知晓了。”
姜夫人压低了嗓子,谆谆不倦地说着,苏晴听后恍然,颔首不已。
两人正窸窸窣窣地开始翻找东西,却听得窗外一阵哗然响动——
“谁!”
二人齐齐惊呼,满面警惕。
可下一刻,门外却又传来一阵轻响,大约像是碎石落地的声音。
引得二人不由面面相觑,互相挽着手走到门外去查看动静。
而姜婵儿方才因为二人之语而悬起的心,便就这么停在了原处,上不去下不来了。
她真的很想继续听下去。
可好巧不巧,门外的守卫以为她遇上麻烦,无法脱身,便擅自做主将人引开,而后又破窗而入,将姜婵儿“救”了出去。
离了姜府后,姜夫人说的那件事便像是迷雾般,萦绕在姜婵儿心头,挥之不去,散之不尽。
姜婵儿想要找她口中所说的那封书信,可等着夜黑再去寻时,却翻遍了所有角落都寻不着了。
想来,是姜夫人和苏晴后来将信取走了。
是以这件事的真假,她便无从考究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