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披衣起身,站起身子的时候,脚步亦觉得无比轻松,目光所及处,一切都是清朗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比畅怀。
原来,恢复康健,是这样好的事情。
当然,最好的事情,还是去见一见她。
就算是看一看她安详的睡颜,抚一抚她鬓边的发丝,也是极好的,若是将她搂在怀中,悄悄躺在她身侧,同她躺在一处,那便更好了。
抱着这般的念想,萧澧推门往外走去。
可他刚迈出几步,就见不远处萧澧神色惊慌地快步向他走来。
萧澧手中攥着一个淡黄色的信封,方走近,便急急将信拿给他,道:“皇兄,出事了,皇嫂她……留下一封信走了……”
萧晗闻言。整个身子僵住了,面色亦沉了下来,缄默着拿起那封信来看。
信上,是姜婵儿拳拳真挚的话语。
“子晗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蒙昧自己的良心,将上一代的恩怨当成是过眼云烟,你知我的性子,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是非曲直,若是不查清楚,我焉能放下?”
“所以,对不起,子晗哥哥,原谅我再一次的任性。
“不过你放心,真相如今已有眉目,你只需等我几日,待我寻回真相,我便能再无芥蒂地同你在一起,不必寻我,十日之内,我定会回来。”
萧澧同萧晗一起看完信,瞧着面色不大好看的萧晗,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皇兄,皇嫂她……”
萧晗眉宇深锁,将信收在怀中,目光落向远处,果决道:“我亲自去寻她。”
“皇兄不可。”萧澧一听慌了,连忙道:“那姜离尚且还有残余势力在,你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全好,如何能涉险?若是碰上危险重重的局面,臣弟怎能放心?”
萧晗却道:“你都说了危险重重,那朕便更要亲自去了。”
说罢,便已提起步子,朝马场的方向而去了。
萧澧在他身后追着,想拦又拦不住,忙不迭道:“皇兄莫急,不如,你在此处修养,让臣弟去,臣弟定能把皇嫂劝回来。”
面对萧澧的急切阻拦,声声恳求。
萧晗连头都未扭,全然像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素白的锦衣在他身上仿若一尘不染的轻纱,扬起皎洁和神圣之感。
他一路走进马棚牵了匹马,毫不耽搁地利落翻身上去,对萧澧道:“不。朕知晓她,她必定不会跟你回来。朕亲自去寻她。”
他漆黑的眸子幽深,染了几分坚定。
“当年的真相,她虽不肯开口问朕,但朕,却要亲自告诉她。”
一瞬间,萧澧怔住了。
当年的真相……
皇兄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事情,除了他基本没人知道的事情……
为了姜婵儿,他要亲口说出来吗?
将那些□□裸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再一次示人吗?
那些可是他挥之不去,想起便痛不欲生的的心魔……
未免,太残忍了些……
“可是……”
萧澧还想再拦,却无奈他皇兄意志太过果决,他话音还未落,萧晗就只留给他背影,扬鞭而去了。
马儿的嘶鸣声清脆,马蹄卷起尘烟,那个白衣墨发的秀逸身影,很快,便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远去,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萧澧望着他皇兄消失的方向,终于还是放弃了追赶。
半晌,想通了一切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自古最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这件事,他是管不了了。
不管是爱恨纠葛,还是缠绵悱恻,都随他们去闹吧。
闹够了,他们定会回来的。
他要牢记的一点是。
这些日子,他只需按照原来的计划,想法子将姜离同其余孽捕获,那他的皇兄和皇嫂谈起爱恋来,便能无后顾之忧了。
这样,他便算是帮了他们最大的忙了。
追妻
日暮天静, 人生地癖的一处荒山脚下,姜婵儿歇了马,寻着一处干净的山洞,打算露宿一晚。
她将随身携带的干粮用了几口, 又简单的饮了几口水, 便靠在岩壁上, 徐徐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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