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素来大方,买得多的不仅派人送到府上,还会时不时送些精致的小玩意儿,次数一多,便和知州夫人熟了。
而知州夫人的兴趣,便是给人牵线。
今日的面亲,也不是知州夫人第一次这般撮合了。
“绾姐姐……”乔绾的手被人轻轻拉了拉。
乔绾猛地从记忆中抽离出来,低头看去。
以楚无咎如今的身长,刚好看见她手背的伤疤。
他抬头看着她:“绾姐姐,以后我一定把你手背上的疤去掉的。”
乔绾看着手背上的伤疤,想必她看得太久,连无咎都看出来了。
最初她的确很在意,甚至一连生了半个月的闷气。
——她娇贵惯了,怎么能容忍自己身上有这么丑陋的疤痕?
可是久了,竟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你还是先考虑入学堂一事吧,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小鬼。”乔绾轻哼一声。
楚无咎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耷下头来。
乔绾轻笑一声,就要转身继续前行,却不经意撞到一侧的来人,有书卷掉在雪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乔绾捡起来刚要递给来人,却发现这书卷上题着“月见书院”几个字,她不觉抬头:“你是……”
声音却在看见眼前的白色人影时一怔。
这人身姿修长,身形瘦削单薄,面容清隽俊逸,略显苍白,若非他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有一瞬间竟像极了某个小畜生。
只是他穿的是简陋的白麻衣袍,衣角处还有一块补丁,手中撑着的纸伞也已破旧,不像那个小畜生,总是锦衣玉袍的。
“姑娘可否将书卷还给在下?”那人微一颔首问道。
乔绾蓦地回神,应了一声将书卷还给他。
楚无咎抬头看了看乔绾,又看了看男子,扁扁嘴便喊:“娘……”
“嗯?”乔绾低头瞪了他一眼。
楚无咎想到这人曾告诉他,见到好看的公子要叫她姐姐,不好看的才叫娘亲,默了默,不情不愿道:“绾姐姐。”
乔绾满意地笑开,抬头看向眼前人:“公子是月见书院的人?”
那人有礼地颔首:“在下姓闻,名叙白,正是月见书院的先生。”
作者有话说:
狗子找来时——
小鬼头:娘亲!
狗子:???!
、籍账
乔绾未曾想自己前脚还在想着无咎入学堂的事, 后脚便撞见了书院的先生。
月见书院是九原城最好的书院,倒不是里头的学生有多尊贵,而是此书院纳贤纳慧不纳尊, 是不少寒门学子开智启蒙的书院。
闻叙白并未过多停留,接过书卷掸了掸上方的碎雪便拱手道:“方才冲撞了姑娘,多有得罪, 在下还有事, 便先行离去了。”
乔绾颔首, 便要牵着楚无咎往回走,而后察觉到什么, 转头看过去。
闻叙白去了不远处的医馆,医馆的学徒正站在门口提着两个油纸包等着他,见到他来便道:“闻公子,您的药材。”
闻叙白将银钱交给学徒,和润地颔首:“多谢。”
学徒看着他清瘦苍白的面庞和肩上的布丁, 忍不住又多道了句:“闻公子,师父说了, 令堂身虚体弱,须得成年累月地调理, 您不必太过劳累, 若是将自己的身子熬垮了就不好了。”
闻叙白对伙计温和地笑笑:“多谢嘱托,在下无碍。”话落执了执礼撑着伞信步离去。
学徒一听便知他并未听进去, 摇摇头叹了口气进了医馆。
乔绾看了眼闻叙白瘦削的背影, 仿佛与漫天的飞雪融为一体。
“绾姐姐,你看他好久了!”不悦的稚嫩嗓音从底下传来, 乔绾的手被人轻轻晃了晃。
乔绾低头看向楚无咎, 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方才想唤我什么?娘亲?”
楚无咎乖乖地任她捏, 瘪瘪嘴小声嘀咕:“谁让你看见他便不理我了。”
乔绾一顿,想到方才有一瞬间的错觉,不由在心底道了声“晦气”,牵着楚无咎便回了金银斋。
今日下雪的缘故,金银斋的客人不多,零星三两个姑娘正在一旁试着珠钗。
倚翠则同账房姑娘小声地说着什么,见乔绾回来,忙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小姐,外面天寒,您先暖暖手。”
乔绾接过热茶,将带回的点心递给她:“尝尝,倒是有点陵京糕点的味道。”
倚翠惊喜地拆开,又给楚无咎和账房姑娘分了几块,才品尝起来。
乔绾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忍不住笑开,这三年来,生病也好,初到这里脾胃娇气水土不服也罢,一直都是倚翠陪着她、照顾她。
“对了小姐,”倚翠咽下一口点心才想起来什么,“您见了那位郭伍安了吗?”
乔绾对她耸了耸肩。
倚翠见状松了一口气,在她心中,即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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