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不再信这些情与爱。
“抬去后院疗伤……”门外隐约传来司礼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乔绾听着外面的动静,还需要疗伤,看来那美人无碍,她又看了眼站在原处一动未动的慕迟,说出那些话,她心中轻松了许多,耸了耸肩,乔绾吐出一口气:“我今夜和倚翠一起休息。”
话落,她便要朝门口走,下刻手腕却被人动作仓惶地抓住了。
乔绾挣了挣,没能挣开,他的手如金梏一般死死禁锢着她。
乔绾皱眉,不觉道:“怎么?你还想要将我锁起来吗?”
慕迟的指尖剧烈颤抖了下,良久,轻轻地松开了她。
乔绾抿了抿唇,快步走了出去。
慕迟仍站在房中,她走了,这间房间都变得冷寂起来。
前段时日相拥而眠的夜,此刻仿佛变作镜花水月,被轻易地打散零落开来。
良久,慕迟方才转身,静静地走出屋子,走出院落……
司礼在院落外不安地等待着,管家白着脸诚惶诚恐地磕着头,喊着“殿下饶命”。
慕迟恍若未闻,只径自朝书房走着。
司礼见状匆忙快走几步,率先去点燃了书房的烛台。
慕迟走进书房,只望见偌大的房中一片空荡阴冷。
那股彻骨的寒意好像再次涌上来了,折磨着他的肢体,惹得他忍不住颤抖。
司礼刚要悄然退出,慕迟道:“司礼,将炭盆都点上。”声音平静如一潭死水。
司礼诧异,自到了九原城后,公子便鲜少再烧炭盆取暖了,就像是……寒病无药自愈一般。
只是他也不敢违逆,将书房中的几个炭盆全都点燃上了。
一阵阵热浪涌现,慕迟立在这股热浪之中,气息与四肢仍是冰冷的。
慕迟将手伸到炭盆上,想要烤一烤,却在看见指尖残留的血迹时一怔。
这是旁的女人的血,似乎还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百合花香。
也许,乔绾是因为这些,才说了那些话。
她向来不喜欢旁的女子靠近他的,就像当年他们去集市,只因有人偷觑他她便会捻酸生气一般。
慕迟走到盆架旁,将手伸入冰冷的水里,用力擦洗着被碰过的小臂与手背。
直到彻底清洗干净,盆中的水面逐渐平静,倒映着一张自欺欺人的脸。
慕迟怔了怔,下瞬陡然后退了几步,脚步匆忙地远离了铜盆,走到书案后定定坐着。
不知多久,慕迟的瞳仁动了动,似想到什么,转身走到一旁的暗格中,安静地拿出一个破旧的木匣,微微一动,里面传来铁器碰撞的闷响。
木匣打开,经年的腐木与铁锈味扑面而来。
慕迟看着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链,伸手轻轻地抚过。
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着如牲畜般活下来的日子,那段他恨极厌极的回忆,多年后,第一次再浮现于眼前……
这段时日,乔绾每日喝药、去冰室药熏,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隔日,乔绾特意和倚翠一同送了无咎去学堂,并去看一下金银斋的装潢。
久未上街,乔绾难免有些兴奋,尤其在繁华的燕都,汇聚着天下各处的名产名吃,午时二人便寻了最大的酒楼,好生吃了一顿。
等到回府时已经近黄昏了。
一进府门便听下人窃窃私语,说是昨日的那些美人和管家不知为何,突然便被赶出了燕都,管家和其中一位美人离去时,还是被抬出去的。
此事似乎还牵连到了朝堂上的几位官员,只是不知那些官员是何下场。
倚翠担忧地看着乔绾,乔绾只眨了眨眼,笑道:“看我做什么?”
倚翠见乔绾神色如常,放下心来。
许是逛了一整日的缘故,乔绾药熏后没多久开始困倦。
同倚翠一块休息,她总挂念着她是不是未曾睡好,乔绾便照旧回了偏院。
今夜乔绾入眠极快,陷在柔软的被褥中,睡得香甜。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见了几声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
乔绾伸了伸腿,那响声越发明显。
就像回到当初在公主府时被金梏囚住的日子。
金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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