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送他成双成对的红豆玉佩时,亲口这样说的。
而今,她却和景阑不约而同地戴上了这个。
她想念景阑吗?
慕迟的心在不断地下坠着,如同坠入万丈深渊,剧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今日众人都出去看热闹的缘故,金银斋的生意不算好。
拿出来供宾客品尝的点心未曾吃完,乔绾便分给了账房先生和绣娘们一些,自己也留了几块爱吃的栗子糕装进油纸包,放入袖口便回了府。
去看望了倚翠,又看了正在温习功课的无咎,乔绾方才回了偏院。
绿罗已经备好了晚食,也煎好了药,乔绾用完喝完后坐在梳妆台前,映着一旁明亮的烛台光火,便要将发髻拆了。
可转念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抹红影,她不觉有些愣神。
黎国,陵京。
那些过往于她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般。
可当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时,她方才发觉,那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她到底不能说忘就忘的。
她再不想回去那座华丽的牢笼,却不妨碍会念着。
“太子殿下。”绿罗诚惶诚恐的声音蓦地响起。
乔绾回过神来,转头朝门口看去,而后诧异地发现慕迟今日竟没有换衣,仍穿着衮冕,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此刻正安静地看着她。
乔绾迎上他的视线,满眼莫名:“怎么?”
慕迟没有说话,只定定地望着乔绾身上如火的红裳,以及发间那根坠着红玉珠子的金簪,喉咙微紧。
一路上他都想问,她可是因为念着景阑才换了这根有红玉珠子的簪子戴,可此刻看见她,他却怯了。
他怕一旦开口,之前所有的幸福便如水中握月,抬手触雪,眨眼便会消散不见。
乔绾久等不到慕迟开口,索性回头继续拆着发髻,只是在拆一根点翠簪时不小心勾住了几根头发,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几次难以解开,刚要用力硬扯下来,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阵阵酒香将她包裹在其中。
乔绾一怔:“你喝酒了?”
慕迟“嗯”了一声,上前代替了她的手,静静地将几根头发从簪子的珠花里解开,而后继续替她将其他的簪子一一拆开放在桌上。
乔绾自铜镜中看了他一眼:“在宫宴上喝的?”
慕迟手微顿,仍轻声应了。
乔绾抿了抿唇,沉默半晌问道:“陵京……可曾来人?”
慕迟已经拆到最后,刚刚将固定发髻的红豆金簪抽出,闻言动作僵滞。
他看着金簪下方坠着的正轻轻摇晃的红玉珠子,良久若无其事道:“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下臣。”
乔绾闻言,目光暗了暗。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自是知道的,黎国新君即位,自然要换上自己的亲信。
那陵京,大抵也早不是她熟悉的陵京了。
慕迟看着她失落的神情,手指不觉轻轻颤抖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也许见他始终一动不动,乔绾侧了侧身子看向他。
慕迟安静地将金簪放在梳妆台上,目光瞥见一旁的玉蝶珠钗,故作平静问道:“为何不戴那根珠钗?”
“嗯?”乔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后撇撇嘴,“那珠钗不衬我。”
尤其不衬她身上这身衣裳。
慕迟看着她。
所以,只是因为玉簪不衬她,不是因为不喜欢。
慕迟“嗯”了一声,看着她的满头青丝垂落下来,目光恍惚了下。
良久,他俯身抱住了她,下颌落在她的肩窝,而后手臂越收越紧,头埋在她的颈间。
乔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刚要挣开时,却又在听见他嗓音沙哑地轻唤:“公主……”语气带着一丝无措。
乔绾愣愣地坐在原地,心口有什么松动了下。
她飞快地反应过来,抿紧了唇,凝眉问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慕迟只紧拥着她,一言不发。
乔绾默了默,想要唤人给慕迟倒茶,可又担心被人看见二人这副模样,抬了抬手便发现了袖中的栗子糕。
乔绾将栗子糕拿出来,塞到他揽着自己的手中:“松手。”
慕迟僵滞了好一会儿,终于抬头看了眼手中的油纸包,嗅着若隐若现的香甜味道,怔怔问:“你……给我的?”
“金银斋里供宾客吃的。”乔绾没好气道。
慕迟安静地望着那几枚栗子糕。
所以,这是她在金银斋拿回来给他的。
她到底也是念着他的吧?
只要景阑离开,只要七日,之后,他们便可以继续如之前一样相处。
翌日,乔绾一早便又去了金银斋。
这几日诸国来使正在围场进行比试,四日后比试完毕,便有一场大典,届时各名门望族的公子千金皆可前往。
乔绾的金银斋也在这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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