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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酸意(1 / 2)

路柔没多想见姜人海。

不是潇洒说分手高兴死了。两年了,为什么现在却又出现?

不知他哪来的缠劲,号码拉入黑名单后,又换新号码打。第六次铃声响起后,路柔的气,就淡了。

姜人海:“见一面,说个话。”

他说好歹我帮你打了一年的热水。

路柔就叹气,问:“还是那家奶茶店?”

那时放了学,要回家,姜人海便拽她书包拎进这家店,点两杯奶茶,坐在最靠墙处,强制她陪他半小时,才回去。

并没什么话,多数与他沉默。

她写作业。他便把头侧趴到胳膊上,看她写作业。

看了一年。

想了想,路柔还是精修了自己。

一个艳丽不俗的妆,勾了眼线,浅色吊带一排纽扣,露了肚脐,一身招摇。倒不是去讨姜人海欢心,是见熟人总不能邋里邋遢去。路柔在意形象,对那几年他叫她“土妞”的事,心底不少抵触,想撑个面子。

走前,她看到江漫的卧室关紧了。

做了饭,他没来吃,菜还在桌上。

路柔慢慢箍紧了包带子,把眼深下去。

她站在原地,自悔刚刚真的太鲁莽了。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洁癖、自律、厌恶被人碰。你偏偏去踩他底线,仗着他点你额头那点不一样就飘了。你总这样,给根杆,就往上爬。

活该被冷漠。

——

姜人海要了杯橘子汁,她是牛奶。

两年后,除了个子长了,脸颊轮廓更明了外,他没多的变化,还是浮花浪蕊那面孔,嘴角笑起来玩世不恭。

他说她变化太大。

“这身,不像你。”

路柔:“我穿露点怎么了?”

他比了比她额头:“以前跑四百米,橡皮筋都断了,你的刘海厚到纹丝不动。”

她打下他的手:“你要还我什么东西?”

一段沉默。

路柔静静吮一口牛奶入喉,放下,挑了眼:“你骗我?”

还是沉默。

她拿起杯:“我走了。”

“路柔。”

他没抽烟,但他的声音里有烟后的惆怅:“我们高中那段,算恋爱不?”

“哪里算?”

姜人海笑了一声:“又不要你男人。”

桌下,路柔轻踢了他一脚:“姜人海,你没跟那女的在一起?”

谁?

就你在学校亭子里抱着亲那个。

姜人海抿唇,什么也不说了,晃了晃橘子水。

路柔润润喉,便侧了身,掏出包里作业,明天要交。

又像以前那样。

她写作业,他就看她写作业。

看着看着,会觉得她垂下的睫毛特别好看。

姜人海把下巴放在桌上,伸出手指,横着碰了下她的右睫毛。

路柔瞪他:“干吗?”

指尖发痒,纤维的细腻扫着他。

姜人海的嗓子很干:“你也亲了我,看也没跟我在一起。”

我又跟你没感情。

他问:那怎么样才能有感情?

——

晚九点。

江漫翻开《长安客》,看了几页,没有一个字吸收进去。

他双指轻压眉间,还是把书放回原处。坐在椅上,静默地看向一排排书封,无心阅读。

江漫知道他现在,不太对劲。

这是种又烦、又奇妙的情绪,像一团线,他扯不开,所以越扯越乱,越燥。

六岁那年,江漫陪奶奶回乡探亲,小孩脸还没长熟,睫长,乖巧,坐在大门前板凳上,捧着脸等夕阳,被误作女孩骗到山林里。后来,发了两天烧病才好,从此对肉体亲密有了阴影。十多年,他愈合很多,但养了习惯,下意识抵触人的靠近。

他又独自惯了,情欲很淡,这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地抱。

双臂绞着,有点窒息,他呼吸难受。

可江漫没推开,反而在慢慢接纳她的桎梏和触感,甚至,有捏一捏那段脊背的念头。

烦。

江漫正被磨变,这种变是新事物用温水煮蛙般让他在舒适中煎熬。

他无法接受这种变化,他害怕新东西,他害怕这种不受掌控的知觉,他有预感会毁了他坚持多年的自律节制,他要掐掉这种不该有的迷乱。

当初就不该让她来,赶紧让她走。

这想法一下让他舒坦极了。江漫站起身,仿佛找到了解法。

还庆幸,他在迷途知返。

又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字还是没进去,他一直在想:刚刚为什么把手放下了?

分针走了一圈后,江漫得出来了:猫会发春,人会叫床。他归根是人,有无法根除的荷尔蒙,之所以冲动,因为人性需要。

不然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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