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锐利,贪婪地看着她。默默点了支烟,看她头发长了,皮肤白了,气色淡了,用一种陌生人态度对他,甚至眼神中偶尔有不耐烦。
走前,她都没这样不理人。江漫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这滋味吧,就特别难受,像有人拿钉子使劲往他脑子里凿,头里嗡嗡地疼。这相似疼,让他一下回到大巴车坠河事故。
那天吵架完,是他亲眼送她上车。他在车后追过一段,但实在跑不动了。既然她非要走,你让她走,回去时他说这段硬话。
第二天,人还没缓神,新闻报道倒快。说山甘这辆夜班车,司机酒驾,拐大弯时一下刹车踩成油门,撞断脆弱的桥栏猛地冲进了河。
全车人溺亡。
小地方,车票只看钱不看身份证。尸体全冲走了,鲜有几个找回,都认不出身份。
不信。但电话、信息全不通。他加急想回城,因为事故,当地调查要耽搁几天,等回城后她周围人都说不知道。问她最亲的父母,他们骗他顺他的话说她死了。
信,又不信。不信,又难免信。这两种力量僵持着,使他浑浑噩噩。
他做巴车坠落的噩梦,一次次,全车人跟他一起粉身碎骨。另一种噩梦,是看她从手里穿过,溺水,烂掉。真的无能为力。
也许,那天晚上他坚持追下去,喊住她,一切就会不一样。
她,活生生的。失而复得。
所以,江漫现在的兴奋里掺杂了一种悲剧式的掠夺。又难受又幸福。眼圈有点湿。即使他知道他将出格,将失控,将得罪。但这种滋味在身体的每一处扩大,接着轰鸣、下沉、飞驰,使他眼前险些发黑。
他几乎处在脱缰的边缘。
吸完一根烟后,江漫追上去。
很快很快,几近狂奔。
然后,用力拽过她的手,哑声轻轻喊她:路柔。接着,快速绕到她前面。
毫无预兆,低头,他吻向了她的唇。
他的吻,壮烈般,似野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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