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又烦躁:“你又要做什么?大晚上提个行李…”
“我和你分手。”她轻声说。
江漫只管打开门,行李箱随便扔进去,再转身,带点狠气地看着她。“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最后说一次,我跟沉蓓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因为这个跟我提分手,我不操死你。”
路柔缄默不言。她清楚,平时江漫斯文,若说脏话,是他真的怒极了。
又是这种沉默,仿佛对他失望透了。江漫绞着心,他的那番话像打在棉花上,无力可泄。
“还是昨天?昨天她来过家里,让我们去吃喜酒。又说找你谈事,后来我太困了就没…”
“没必要解释。”路柔打断他,平静地说。“你跟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语调很无所谓。江漫听得又是耳鸣一阵。从昨天到现在,他只睡了叁个小时,偶尔头晕,偶尔缺氧,他恍惚地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就这么不信他?
“行,我喜欢她。”江漫也解释烦了。
路柔不打算要行李了,她侧身就走。他过来拽她,拽不动。他伸出手,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到沙发,身躯伏在她上方,慢慢凑到她肩脖那儿柔声说我们不闹了好吗。
她看向天花板,白白一片。
“如果我要你为了我把古筝砸了,你会吗?”
他的目光渐渐与她对视:“你知道它对于我意味着什么。”
“那我们就分。”
“路柔,人都有底线,适可而止。有些玩笑不能开。”他连眼神都烦躁起来了。
“我没开玩笑。”她望着他。“想不分的话,你把古筝砸了。”
他不语了。
路柔便说:有次大雨天,我什么都不管,淋着雨帮你找手表。第二天就发了高烧。江漫,我对你多好,连工作都不要了陪你来这,给你做饭做菜。一年前你说你要去另一个村待几天不回来,我什么都给你备好了,吃的用的穿的,生怕你在那边过得不好。那天我边跟你边盯你的背影,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但你一个头都没回过。
“砸了我们就和好。”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江漫说:“我都说那手表不要了,你非要去找。我也说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从来没强要你为我做这些。”
终于听到最后一根线断掉了。原本,路柔并不期待他会有什么好话,但心口还是像漏了风一样。
“是啊,我太贱了。”她说。
猛地一下,路柔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江漫摔在地上。
二选一令他眉间皱得深出了一条沟。江漫刚说出口就知道烦躁的情绪使他口不择言了。
一时间,他张皇失措地望向她。
她去拿箱子,他把箱子扔向餐桌,桌上花瓶立马摔到地上,和盘子瓷碗饭菜一同碎在地上,箱子还撞坏了电视屏幕,一时,地板上满是碎片,屋子里狼藉一片。
房间静默了一下,江漫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头伸向刺骨的冷水。
水溅到墙上,他的燥火缓下去,不停默念冷静冷静。吵架难免恶语相向,可若只想着怎么中伤别人,一旦这样,他们就真的完了。
路柔默默去捡箱子,质量不好,被扔得箱面凹进去一大片。锁扣都弹出来了,东西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蹲着,她将东西一件件收回箱中。收着收着,她感觉鼻子越来越酸,使劲吸了吸,情绪才好歹压下去。
手指碰到一张合照,不知怎么放进的。她扔出去了,低下头,对卫生间的江漫说。
“我知道你所有兴趣爱好,了解你所有底线,没有人像我这样迁就你、纵容你、宠溺你。江漫,我也是人,我不是没有兴趣爱好,只是为了你丢掉了。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比我的兴趣重要百倍千倍。没有人像我这样跟狗一样舔你,白江不会,沉蓓不会,你把她们当知己,在我身上发泄情欲。灵魂与肉体你都满足了。你是人生赢家,有时你还嫌弃我,而我什么都没得到。”
她与他对视,目光平淡而绝望。
“江漫,谁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
江漫呆呆地看她收拾东西,一件件慢慢收整,后来看她手臂一抬,往脸颊轻轻地一擦——她在默默抹眼泪。
路柔一向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
那时候,江漫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着,心从未这样疼,喉咙干涩。原来书上写被她哭得肠子都碎了的滋味是真的。
想走近她,又退后几步,他发觉自己的确够混够坏,不配靠近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抱她,按她的手在脸上。
看她眼湿湿的,他的一双眼也红了,口气压得温柔。
唇稍稍颤抖:“路柔,小骨头,是我不会说话。但我对你你是知道的,你是我唯一一个上心的人。你别哭,你哭我也难受。我没有做到像你一样这么好,以后我好好改。我们不谈分手,以后我一眼都不会见沉蓓,但你让我砸古筝,我办不到,或者你给我个必须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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