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卫生间沐浴用品置放有序,客厅里飘荡着洗衣的清香,沙发上,收下来的衣服也迭得四四方方。她不由走去阳台,边走,抬头,边望。
衣杆上,内裤已经晾干。
随风,晃摇。
近期,声路公司人才能力下滑、服务流程过时,矛盾与缺陷也越来越多,再碰上同行恶意诋毁,不久,业内恶评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客户的不信任导致业绩下滑,恶环相扣,业绩下滑导致员工绩效工资下降,员工辞职率攀升。
公司需要补救,她必须制定新的服务方案和招聘计划。在有限的资源里得到最大利益,这点,正令路柔头痛。
明天周一,公司开大会,是她最后期限。
凉风的夜晚吹人冷静,她来时,他已站在咖啡店旁,暖黄光芒的路灯下。
“这。”
若不是他唤她,路柔还没看清是他。
黑色口罩,白色鸭舌帽,帽檐仍压得很低,只露出部分眼睛,一身简洁的运动长袖长裤,夜色中,并不张扬。气息神秘。
路柔看看自己的装束——戴口罩,也是运动风。
昨天气氛太好,使她情不自禁要他陪她去咖啡店。要不是今天他提起,本来,她早忘了。
林玄榆这样说的:我刚好也有作业要做,你不去就算了。
换个环境,也许有新的思路。她就来了。
*
这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店子设在旧公园附近,昏暗的老街,人流不多。
上到店里二楼,大片的落地窗。这高楼稀少,视野空旷,远眺能看到一排排灰蒙蒙的山。
角落,一张长木桌。
她坐这方,靠窗,她的右手方。
他坐在对面,他的右手方。
窗风撩起她耳鬓的一缕细发。她入神地做,笔记本敲得飞快。
林玄榆不插半句,默默写自己的。时间不知不觉走着,夜深后,人叁叁两两。
她伸了懒腰,放下手时,他正推了一盘哈密瓜在她电脑旁。
“谢谢。”她说。
他说本来想吃点水果,结果只有哈密瓜,没办法才送她了。
她撑着脸:“昨天,也谢谢了。”
他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我对谁都很好。”
“那我内裤是你洗的吗?”
“…你家太乱了。”
“那你也不能…”
他很急促打断她:“你还要多久,我想回去了。”
她久久盯着他,口罩之外,只看到他白中透粉的耳垂。
蓦地,她又把神关注回工作上,慢慢说:“还要一会儿,你先走吧。”
说完,路柔陷进自我世界中。她听到书本收拾和椅子推拉的声音,看来他要走了。
他说:“那我走了。”
然后没声了。
她没去看他,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关系,不需要在意他的去留。他也不需要在意她。
大约十二点,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终于结束。她有点困了,揉着太阳穴,伸了个懒腰。
往右看去,她看窗外挂在天上的缺月。
皎月上,乌云来了又走,她的心浊了又清。
慢慢地,她又往左看去。
*
林玄榆还坐在这。
他趴在桌上,头侧着枕在手臂,后脑勺对着她,帽子放在一旁。
“林玄榆。”她喊。
他没有回,风吹起他后脑的头发,一晃一晃。他的耳廓被压红了。
路柔合上唇,她慢慢趴在桌上,头枕着小臂,脸对着他,目光聚着,聚着,在他头顶的发旋上。
这个漩涡,圆圆的,白到发蓝。
她大他六岁左右,已对爱情失望。
男人,现在大多数在她嘴里是没味的,干巴,难咽,所以她有时会怀念过去追江漫时,对恋爱津津有味的自己。
再找不回那段奇妙的岁月,那时的心动,真实、尖锐,大胆又羞涩,自卑又坚强。
像吃苦瓜,不苦,还觉得清新独特。若配点别的菜,甚至还觉得美味。
可现在,感觉吃什么都是苦的,起不来感觉。偶尔有感觉,只要一想到不入爱河,就没人能伤我,一下,所有的感觉便瞬间湮灭。
然后,感觉不断起火,又不断被熄灭。
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男性的发旋。
挺好看。她伸出了手,想碰,食指指尖就碰到了他的发旋,和她手指一样的温度。
林玄榆突然抬头,苏醒了,轻轻揉了揉双眼,戴上帽子,慵懒,又有点可爱。
声音糊糊地说:要走了吗?
莫名其妙,她想捏他被枕红了的耳朵,她认真看,才看到他左耳有个小小的耳洞。
等她的手过去时,他已经清醒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对视,然后瞬间低头,松开她。
路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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