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有那等流民故意进来吃饭,刚开始还装样,后来就一直在那儿挑剔。我爹说别惹这些人,只赶出去了,钱也没收。”
余榕叹了口气,“我听我哥哥说了,最近北边的人过来逃荒,都是过不下去的人,能赖就赖。他们没路引,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等人咱们都要小心。”
“你那个嫁衣绣完了?”季双儿在绣架上没看到之前余榕绣的那件绣衣了。
余榕道:“别提了,还说是什么吴家大奶奶,还签了契约的,结果我去交衣服的时候,硬是扯没钱。”
“怎么,她没提,你也要提啊?”季双儿急道。
“我讨了啊,又跟我哭穷,我真是服了她了。后来说家里有事,有钱了再跟我送钱来。”余榕都无语了。
季双儿道:“那么个体面人儿,谁知道会干这样的事情。”
季双儿今天穿的淡紫色镶白边的交领衣裳,她听余榕的话不大出门晒太阳,脸好似也白了一点了,她出门子正好看到余松进门,她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大方的喊了一声余松,“余大哥回来了。”
本来余松正在边走边想事情,看到季双儿笑了一下,“季小姐这是家去吗?”
季双儿也含笑点头。
可少女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在这镇上有谁比得上余松的?那样的可靠,仿佛一切事情都不在话下。
季双儿双脸酡红,她娘是过来人,一看她这样,就逼问起来,“你要是有了意中人,就尽快跟我们说,我也得帮你看看。”她变着法子的问,季双儿捂着被子哭道:“我说好有什么用,你们肯定不同意的。”她知道她爹娘向来望女成凤,总是想着让她嫁到县城,可她什么都不会,长的也不好看,旁人又怎么会同意?
季黄氏看女儿透了点口风,连忙道:“你不说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再说,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只盼你找到个能走下去的人罢了。”
季双儿贴着她娘耳边说,“是榕榕她哥。”看她娘准备起身,又急起来,“您要去哪儿?他们家根本就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闺女外向……”季黄氏气笑了。哪家爹娘不是为儿女操碎了心,季双儿虽是个姑娘,但季黄氏操的心不少。她想了想余家的情况,比季家是不如,毕竟季家是本镇人,她们的客栈也是产业。而余家现在还租着季家的铺面,以后两家见面多尴尬,而且余家没什么产业,以后女儿嫁过去要受多少苦。
但是一想想余松的人才,余家货铺生意很好,余松走南闯北又有闯劲,又有孝心,人也是长的不错。但可惜了,她跟季双儿道:“你嫁给余松了,日后她家卖包子你去还是不去?去了呢?辛苦的很,不去,你看着公婆做事自己在家不做事?”
这些都是实际问题,季双儿哪里又想到这些,她知道余榕比她辛苦。每天都要织布,绣花,她能过这样的日子吗?她也只是对余松有好感而已。
季黄氏眼见女儿有了心上人,遂把这事跟季老板说了,季老板快刀斩乱麻把女儿嫁到坐船才能到的李家庄,那家家境殷实,良田百亩,季老板给女儿的陪嫁也很丰厚。本来季老板还有点嫌弃这家儿子只是家中次子,但比起余松来说好太多了。
余松个人是有能力不错,但是家底太薄,季老板一心为女儿着想,不肯把女儿嫁给余松的。等余榕再次去找季双儿的时候,知道她要嫁到李家庄,没露出分毫,还打趣她:“这么快就定了,我得想想送点什么给你才是。”
“好啊,你手艺好,替我做对头花就行。”季双儿的婚事定的很急,嫁衣都是季老板亲自去临安买的,置办了许多嫁妆。
余榕道:“放心,定会送些让你满意的。”余榕想着季双儿不大会做针线,若是替她做些鲜亮些的荷包拿去给婆家的人用。
季双儿含笑送余榕过去,她这个年纪了,也该断了念想了。李家离湖阳县很近,也是大族,虽说不是长子,但也不必那么累要担负起照顾下面弟妹的事情,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个好亲事了。
余松对此毫无所觉,他又雇了一个人看店,这次雇的人认得几个字,带了家眷过来做掌柜的。余松在余家小院请了他们一家人吃饭,新来的掌柜姓梁,是外乡人,逃荒过来的。被余松救了,自动签了死契,张氏对她们很是亲热。
“多谢东家。”梁掌柜的夫人看起来比她年轻许多,梁掌柜有一对儿女,女儿梳着丫髻,儿子看上去跟余松差不多大。
张氏招待客人都十分客气,杨氏因为逃荒过来的,猛然被救,却又入了奴籍,只怪丈夫说的太快了,现在不得不低头,这年头对逃奴的处罚很重。他们不大会说本地话,梁掌柜会说些官话,余榕官话说的极好,可以居中翻译。
余松把一项项都交给梁掌柜,而他把之前店里的小伙计准备出门,现在全家都奔着挣钱,也不在乎什么了,而男子汉志在四方,张氏对儿子经常出去没有什么太大的阻拦。梁掌柜一家的到来让家里更多帮手了,杨氏被安排在早点店里做事,杨氏的儿子也跟着在店里帮忙,她女儿就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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