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板娘点点头，转身往里面走去。
这会儿生意不多，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守店，所以需要她亲自做。
梁河怀念地看了店子四周一眼，说：“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总是人挤人，完全不像现在这么宽敞。”
陈青木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距离尺阳四中放学还有两个半小时。
他说：“现在学生都还在上课。”
梁河笑笑，问：“你后来回学校看过吗？我回国之后才知道，原来你成了演员，想必学校应该邀请你回去过吧。”
陈青木点点头，说：“邀请过我，但是当时正好在国外出席电影节，所以就没有回去。”
梁河看着陈青木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青木，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膈应吗？”
陈青木脸上笑意不减。只是，梁河看得出来，那笑意淡了。
和陈青木做了两年同桌，梁河十分清楚陈青木的微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习惯依然没变。
陈青木说：“不是膈应，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金色而透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陈青木的脸上。
梁河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许银川，依然还是混得很好。”陈青木又笑了出来，他目光盈盈，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一个老友，“他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
梁河点头，“不说他。你现在做演员，应该很累吧？”
“还好。”陈青木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累，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工作，所以，再累的时候都觉得没有那么累。”
“嗯。”梁河说：“我回来后，找了你几部电影看，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也很珍惜。”
陈青木抿紧嘴，说：“梁河，你真的很了解我。”
梁河笑起来，说：“毕竟做了你两年同桌，不是吗？”
“是啊。”陈青木也笑了。
（二）
旧时光、新事物，两个人把这些年的时光掰碎了，一点一点说着。
小吃慢慢地吃光，饮料也喝完。
等陈青木再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再过半个小时，尺阳四中的学生就要放学了。
梁河顺着陈青木的目光看去，他直起身，说：“该走了。”
“嗯。”
两个人站起身，正巧有人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来，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是这家小店的老板。
老板娘抬起头，虎着脸说：“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老板一张老实的脸上露出笑脸，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睡过头了，抱歉。”
这么多年了，老板和老板娘还是那个样子。
买了单，两个人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一阵寒风吹过来。
陈青木把口罩戴上，没有戴墨镜。
这种天气，戴口罩并不会显得奇怪。
“今天和你见面，真的很高兴。”梁河说。
陈青木说：“我也是，整个高中，我唯一想要再见面的也只有你了，高三那年，真的谢谢你。真的，谢谢。”
梁河抿紧嘴角，他张开双手，抱住陈青木，手掌心在陈青木背脊上轻轻拍了拍，松开，他后退一步，松了口气，说：“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默默对视了几秒，梁河说：“好了，回去吧。”
“嗯。”陈青木点头。
梁河的车停在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场，去取车要经过学校。
陈青木跟他一起去停车场，因为车停在里面，他就站在停车场门口等着。
天空阴寒，寒风不休。
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人声。
陈青木以为是学生放学出来了，偷偷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些成年人。
他们一群人围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是校长，年轻的那个……竟然是许银川。
陈青木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群人。校长和许银川握了握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有人举着摄像机在拍照。
陈青木收回目光，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梁河的车开了出来，在陈青木面前停住。
陈青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将车门关上。
梁河发动车子，往前面开了过去。
他看到了校门口那群人。
车速慢慢降下来。
“青木，是许银川。”梁河说。
陈青木点头，眼睛依然看着前方，他说：“我知道，走吧。”
梁河转头看了陈青木一眼，点点头，踩下油门，加速往前开去。
许银川转头看了那辆从他面前经过的车子一眼，刚才那一瞬间，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他好像都有些眼熟。
但，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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