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宰知道自己握住了重要的筹码:“放我走!立刻准备千里良驹,放我离开雍城!放我离开!”
“好好!”华阳太后对秦王道:“王儿,快!让人准备!”
秦王异人道:“寡人令人去准备,你不要伤害蟜儿!”
成蟜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家宰的吼声,华阳太后的哭声连成一片,还有血液流失的声音,令他一点点的无力。
家宰掐住成蟜的脖颈:“快!快准备!别想耍滑头!”
他一面说,一面戒备的向后退,“跐溜——”一声,脚底下打滑,猛地向后一栽。
噗通——!!
“蟜儿!!”
成蟜迷迷糊糊之中但听嬴政大喊了一声,紧跟着周身坠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家宰脚下一滑,带着成蟜一起落入水中,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家宰掉入水中立刻抽筋,不停的惨叫扑腾着。
而成蟜因着失血的缘故,根本无力自求,他浑身松散,仿佛坠入了冰窟,寒冷刺骨席卷而来,水流不停的呛入鼻中。
他费力的睁开眼目,“咕咚……”一声轻响,腰间的半块玉佩脱离了革带,随着水流慢慢漂远。
玉佩……
成蟜用尽全力伸出手去,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大傩伥子玉佩从他的指尖擦过,那一刹那,成蟜浑身的力气用尽,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呜呜呜呜——”
“小君子……小君子您醒一醒!”
“呜呜呜……小君子醒醒啊……”
成蟜浑身疼痛寒冷,呛水的痛苦猛地让他从昏厥中醒来。
“咳——!!”成蟜扶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
“小君子!小君子醒了!”
“小君子您可算是醒了!呜呜您终于醒了!”
成蟜不停的咳嗽着,因着周身湿濡,令他寒冷的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环顾四周。
这里……
不像是雍城的护城河?
成蟜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掌,皮肤犹如剥壳的嫩鸡蛋,肤如凝脂,柔若无骨,而这张手掌,分明不是一个六七岁孩童的手掌!
成蟜连忙探头看向身边的河水,河水清澈,波光粼粼的倒映出一个大抵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的容貌与成蟜本身的容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成蟜摸着自己的脸面,水中倒映出来的少年也摸着自己的面颊。
“我这是……”又穿越了?
成蟜只记得自己落入雍城的护城河中,再一睁开眼目,浑身还是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河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但自己已然不是小小的公子成蟜……
“小君子!小君子不要啊!”旁边的仆役和侍女七手八脚的拉住成蟜,成蟜照镜子的动作令他们产生了误会,八成以为成蟜还要投湖自尽。
“小君子!您才醒过来,千万别再想不开啊!”
“是啊小君子,您……您可不能想不开!活着……活着还有个盼头啊!”
成蟜并非要寻死腻活,他也不知“原主儿”为何要溺水,稍微一低头,成蟜的目光登时一顿,注视着自己腰间革带上的物件儿。
——半块玉佩!
大傩伥子玉佩!
螭虎食人,白玉无瑕,成蟜不会认错,这就是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在蕲年宫被撞碎成了两半,这是其中的一半。
成蟜静静握着玉佩,脑海中一团迷雾,不知到底发生了甚么,而自己眼下……又是谁?
“哭哭哭!”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呵斥道:“哭丧么?!哼,你们家小君子既然醒了,这便是天意!准备准备,立时出发,跟着使团前往秦国!能送入咸阳章台宫给秦王暖床拂枕,那是你的幸事,旁人求都求不来!事关我楚国兴衰,你是愿意也要愿意,不愿意也要愿意!没得选择!”
秦国?
暖床?
成蟜抬起头来,寒冷令他嗓音有些轻微的打颤,这具身子实在羸弱到了极点,一开口便不自禁的咳嗽起来:“咳……咳咳……秦王?哪个秦王?”
“还有哪个秦王?!自然是当今的秦国之主,秦王政!”
蛊惑秦王
秦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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