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男子,都会如此么?”
“这是人性,恐怕大罗神仙才能脱俗。”
小孩脑袋摇得如拨浪鼓,“君侯不是俗人,你这话说得不对。”
小孩这话却把盖盖气得不轻,盖盖被说得语塞,简直想要同他打上一架,必得分出个胜负才好。
今夜注定无眠。
熙宁破天荒熬到了三更天, 赵侯却一整日都未曾出现,不知是同窦氏过招事忙,还是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 熙宁总隐隐觉得不安。
这日赵侯在郦下苍山行宫设宴,将细君与窦君都从公宫之中接了过来。
窦君自不必说, 身边是有窦绾相陪的。细君这边倒很叫人意外,不知何时邀了郎中令夫人作陪。
“有些日子不见郎中令了,夫人竟也不曾多来我宫中走动,如今偶然见到,夫人近来可好?”
窦君主动问询,寻常话路带着些质问的意思。
郎中令夫人叫她质问着却不慌不忙的模样, “细君近来迷上了打牌,叫我们几个熟手一道在她宫里切磋一二,这两次都有向您请好的, 日子过去的旧, 您大概是忘记了。”
“哦, 是往日的情分。”
窦君念了一句,心里却不大相信, 若只是短短两次见面的缘分,细君何至于叫她相陪。许佳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 可不是凭着他自身的势力,这夫妇二人莫不是忘了。
“郎中令在值上似乎也有好些年了,好似显儿当政不久,我才丢开手叫他自己历练, 显儿着头一批封下的人里面正有许佳。”
窦氏娓娓道来, “如今一想,竟也过去了好些年, 叫人恍惚不已。他若得空,叫他来我宫中叙叙旧,可莫叫他将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
许夫人忙向窦氏行礼,“老祖宗这话如何说得,您对许佳有知遇之恩,无论何时,许佳皆不敢忘。”
她如此说来,窦氏勉强算有些满意,“显儿事忙,细君也忙,只你我是今日这宴席上的闲人,听听曲儿,用用茶,不要枉费显儿一片苦心。”
窦君对自己身后的几家一向是恩威并施,既叫几人得名得利,可也拴着几人不至于叫他跃出自己的手心去,再时不时为他们念念咒,她其实并不十分担心。
细君便顺着窦君之言理了下去,“今日不聊公事,却如母亲所言,不过听曲喝茶罢了,显儿将众人叫到这松泛之处,而未选在公宫之中,正是这个意思。”
这时水榭之后有琴音袅袅,细君招待许夫人坐下用茶,一面用手打着拍子和着,倒真是一副前来休闲赏玩的模样。
若不是心中知道此宴是赵侯特意准备,细君还要同儿子演好这场戏,她简直以为这样闲适的气氛是中行显特地备好,叫她来消遣的。
可见此中风景别致,万事准备齐全,细君明知实情都差点被蒙混过去。
窦君似真似假的埋怨着,“怎的不见显儿,他做东,这会儿还不现身,叫我们这群上了年纪饿在这里空等他,这好看相么?”
“到山上围猎去了,说是瞧上了野兔的皮毛,要打了来给母亲和我做一对儿覆额,我说是不缺的,他并不听……”
窦氏便顺着细君的话夸上一句,“他一片纯孝之心,是该成全,那便叫他去吧。”
转身捧了一杯新茶,左右瞧瞧,那视线便落在窦绾身上,“不过细君有句话说得倒对,覆额我是不缺的,我看绾儿自独山国来时所带衣裳不多,若显儿真能猎上几只活兔,我向他求上一只,就赠与绾儿吧。”
细君今次在这问题上并未驳了窦君的面子,居然也很赞成,“猎场上能得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这份心意难得。”
她说这伸手轻拍了拍许夫人的手背
“绾儿若是这上面有缺漏,除了野兔皮毛,再向显儿要些旁的东西,他有的必然不会小气。绾儿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没有怠慢的道理。”
窦君并未听出细君话中深意,只是对细君当下的态度很满意。甚至几个围在她身边的小辈们,今日每个都叫她舒心。
窦绾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瞧不出是喜是忧,总归不是会出错的神情。
直到听罢了一首曲子,这才听到下人来报,说赵侯狩猎归来,得了不少好东西。
窦氏叫窦绾扶着站起身来,“你且等着,显儿得了好东西,必然要先紧着你来挑。”
窦绾的笑意这才扩大了些,不再像个套在模子里的娃娃,带上了一点烟火气息。细君看了也觉可惜,若不是隔着一个窦氏,窦绾若做了显儿的小君,她也是欢喜的。
却见赵侯阔步进来,微微错了错身子之后,跟着个披了对襟灰鼠披风的少女。
少女行至身前才将兜帽放了下来,而后盈盈一拜,向着上首的窦君与窦绾行礼,“老祖宗,绾儿姐姐。”
这人窦君并不陌生,这不正是细君身边那许夫人家的小女郎许姚黄么。
“这……”
窦氏被这一幕气得绝倒,“显儿不是去山上狩猎么,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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