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绾烹茶的手艺越发好了,只是却越来越猜不透赵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她对许氏一族越发没了好印象,“你阿爹,不是投在了赵侯名下么?”
许姚黄似乎分外惶恐,“君侯,君侯已有败相,那燕地十城照这般丢下去,威严何在,民心丢了可不是好寻回的。”
她想想阿爹好不容易递进来的消息,“况且,据我阿爹的消息,军师桓婴因一力劝阻邵将军不成,孤身带兵上阵,被燕军围困七日之后,降了燕军了。”
“这等兵败如山倒的大事,瞒不了赵侯几时了,到时赵侯既失民心,又失兵力,便再不能同窦君抗衡了。”
“你叫窦君为你指条明路?”
窦绾挑眉看她,这一家子蠢货,“窦君这时候哪有空来见你,我瞧你既然又要反水,不如这回做个大的。”
她不知该不该笑许姚黄太过年轻,怎的就被卷入这迷雾重重的棋局之中,“叫你阿爹将桑仕秾的头颅砍下,赵侯缺了此等左膀右臂,才是真正兵败如山倒了。”
窦绾打发走了姚黄, 依旧悠悠地烹起新茶来。
如此美丽的人,居然也会有这般狼狈之时,窦绾方才居高临下瞧着她的背影, 姚黄步履匆匆生怕被人瞧到她同窦君有联系,又因太过急色, 便在殿前的石阶上连摔两下。
可见没有一个立得住的母家支持,再出色的人儿,也不过就是一粒悲情时代的尘埃罢了。
许佳无能,瞧着谁势头起来便想奔谁而来,赵侯当日还能留给他一丝机会重新启用,如今又换回到窦君这里, 只有一死罢了。
当然,他若真能杀了桑仕秾便也罢了,就算没有, 她也有法子叫赵侯知道许佳叛变, 若是赵侯怒起一刀劈了这狗辈, 倒也成全了窦君手中的两片兵符,赵侯啊赵侯, 到时候你没了那另一半的兵力,可要如何再同窦君叫板。
窦绾倒有些担心起赵侯的安危来了。
细君将大小虞氏唤到近前, “你们二位是个好的,赵侯既然答应送你们走,我这会儿便也不留人了。”
有细君一早便准备好的人手引着二人离去,“先送你们去行宫之中小住, 那片山上地方大, 人又少,是个僻静所在, 再等这一阵事情了结,便各自寻个人家,嫁了吧。”
小虞氏自那事过后不久,还是将她同许姚黄之间的事情告诉了阿姐,两人琢磨着除了细君体贴之外,这样快便被送出公宫,其中应当是许姚黄在后推动,若有机会再感念她之恩德吧。
两人都是感念细君善性的人,行了大礼,红着眼眶上了车驾,天一亮便被送出了城去。
桑仕秾带着两个自己的手下同许佳吃茶。
这会儿日上三竿,校场上的威威吓吓之声不停,守备营的兄弟们这会儿皆摩拳擦掌。前日桑仕秾不过只是在校场露了两手,便引得各个都想前来讨教,桑仕秾连过几十人,这才消停下来,众人服气那事情便好办许多。
桑仕秾的两个手下自然是知晓老大的本事的,许佳头一次遇见这等强人,心中直打鼓,也不知自己这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本想直接强攻,那桑仕秾再能打,一个打一百个未必就能打出去,可前日见识过他便不做此想了,风险实在太大,若是叫他逃了,那便麻烦了。
强攻不行,只能使点下作手段了。
许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茶水中添了过量的麻药,一盏过后能麻晕一匹马,不信桑仕秾不倒。
许佳为求叫他不设防备,连自己都喝下不少。
他可是头一次做这险事,若是自己醒后人头两处,那便是自己识人不清,老天都要惩罚。许佳一阵心凉,罢了都走到今天这步了,贱命一条算不了什么……
这头大小虞氏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只是在路过人声鼎沸的街市旁悄悄向外瞅了两眼,“阿姐你看,郦下多繁华之处,规整又好看。瞧那边红楼,欸,路上还有小河呢。”
大虞氏也凑到一旁瞧着,道一句,“南国到底同咱们燕地不同,景致都要柔软许多,瞧见这山这水,人的心都要酥了。”
小虞氏便连声附和。
才随大军进城那日两人犹自惶惶不安,不知未来何去何从,这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倒是有功夫去细细欣赏其中景致。
“公宫里规矩严些,好在细君是个极体贴的,咱们日子才能这般好过,不知去到行宫那边,可有人管着,到时咱们可得先去拜见宫中管事。”
大虞氏考虑比小妹多些,到了这人生地不熟之处,多些礼节总是不会出错的。
小虞氏只管记在心上,阿姐说得一向有道理。
这边熙宁午休才起了一阵,听闻行宫有外人来,便赶忙先将肚子围了起来。她这时候已经能瞧出不同来了,不过往日里她不爱出门,兄长也在养病,所以并不怎么裹着肚子。
待熙宁前去之时,大小虞氏已经在前厅等候,三人乍然在此处相见,彼此都很是意外。
“竟是你们?”
熙宁从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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