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东街铺面十间,梁河码头三座,南向山下田产近万亩,另外那独园之中赎出来得家产更是多于上面数倍,都在熙宁手中握着。
原本只是自己同阳家阿爷设得一个局,不想赵侯却将计就计,索性将赵侯侵吞得阳家家私吐出来大半。
熙宁默默爬到车舆之外,将侧脸贴在他结实宽阔的背上,双手也搂住他劲瘦的腰。
“怎么?”
“这一切好像做梦,我从未想过能从他嘴里撬出来这样多阳家的东西,他是个数貔貅的,一向只进不出,还要嫌弃我是个拖累。”
赵侯回头轻吻熙宁的侧颜,“只是好些已经叫他变卖了出去,只这么些远不如他侵吞数目重大。”
“已经够了,算上捐给独园那铺子,应当已经算是所有阳家的东西都叫你骗了出来。”
赵侯笑得肆意又猖狂,“这还不够,他占了咱们的东西这么些年,还得再向他收些利钱。”
熙宁便轻轻“嗯”了一声。
他大力一甩缰绳,那西旗马越发奔得快了些,赵侯得意非常,“我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熙宁的祖母在那女观修行已有数十年的时间。
她从前每年会到此处同祖母待上一月, 只是两年之前因被赵侯召去了赵军,这才断了每年一见的惯例。
熙宁立在山门之外,只觉物是人非, 两年之后她得以光明正大以女装示人,甚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月份不小的婴孩儿, 且不知祖母到时会有何表示。
她盯着身边这人看了一阵,原想着见一面便罢了,这个肚子的事情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晨起便将那束腹带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叫他见了很是惊奇,居然以为此物是用以将孩子兜着,避免伤到熙宁的腰身。
熙宁轻笑着摇了摇头, “是将肚子藏起来用得。”
“藏起来?”
赵侯极聪明,立刻便知道她往日里正是用这东西将肚皮勒起来才不叫人怀疑的。
“这东西想想便知道是个伤身的”,他在自己身上试了下, 简直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熙宁看他玩弄这东西正觉得有意思, 捂着嘴甜笑半晌。
“从前束胸——也是这般?”
熙宁放下捂嘴的右手,轻点了点头, “从十二三岁开始便得预备着了。”
她低头瞧瞧自己的胸口,这两日又涨大了些, 若是再裹胸恐怕会要了她的命。
她半天未听到赵侯言语,以为这人又要说出什么色坯之言,结果他却伸手轻轻扶着自己肩膀,“你吃了许多苦, 此前我以为不过寻常之事, 亲身经历之后才晓得,原来此物戴着这样闷痛。”
做女君的, 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束缚,连熙宁自己都习以为常,再辛苦的事,长年累月做下去都忘了开始之时的难耐。
赵侯叫人将东西收了下去,“叫良医再来瞧瞧,胸口这样勒下去,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异样。”
熙宁对他这表现有些意外,犹记得他才知道自己女君身份之时,整日以挑逗自己为乐,占不到手上的便宜,嘴上的便宜倒是占个尽够,如今如此体贴她倒觉得不像他了。
熙宁叫他扶去了榻上,良医来后听闻此事,便叫熙宁解了小衣来看,赵侯这时候却有些拘谨,呆愣了半晌,“我瞧瞧那马车可套好了没有,莫要耽误了一会儿出行。”
熙宁看着他匆匆逃离现场,这会儿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良医很是体贴,看过之后只说外观无恙,只是这会儿万不能再裹着了,“月份渐渐大了,也会有乳汁渗出,若是绷着,恐怕会晕湿了外裳,那便不好了。”
熙宁一面点头一面道一声好。
那良医整理了药匣,又瞥了一旁的熙宁侧颜,心里道一句果真是个美人,身上每一处都美好的叫人不由叹息。同为女君连她看了都觉目眩神迷,果然不单是男君,自己这般的也是个沉迷美色的。
良医想着,这女君性子也好,不是个有脾气的贵女,她从前伺候的贵人不在少数,好些都有些骄矜的小性子,或是有讲究之处,自己需得小心敛着性儿伺候。
女君有这般尊贵之人陪着,瞧着君侯对她疼惜有加,两个人男才女貌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人又极和善有理,良医只觉得她同赵侯正是匹配。
只是未曾听说赵侯有迎娶小君一事,不知女君同君侯背后是怎样的故事,总不能是君侯要将人金屋藏娇吧。
女君可还大着肚子,想到这里她又觉可惜。
熙宁自然不知她心中想法,待从山门前收回了神,赵侯已经将缰绳捆在了拴马石上。
熙宁知道他来意,是一定要同祖母碰上一面,再详谈下两人同这孩子的未来的。
他伸手到熙宁面前,二人双手交握,山门前有百级石阶,他搀扶着熙宁走上一段便歇息一会儿。
幸而此处石阶不算陡峭,且较一般石阶更长一些,不至于叫熙宁太难向上。
“从前一个人来得次数多些,那会儿年纪小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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