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地说,“在这宫墙之内,权势之下无亲情,高位之间无真心,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皇妹替我引见郑致远,让郑氏站在我这一方,我则助皇妹嫁入郑氏,以免皇妹去国离家,我们彼此利益紧密相连,皇妹自然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把利益得失明明白白地摊开,也给她分析出了最适合她的那条路。
燕轻歌注视着香炉上袅袅的烟,轻声道:“皇兄今日约我见面,就不担心父王知道吗?”
她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也没有断然否决,而是问了一个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轻歌不必担忧。”燕焜昱笑了笑,他亲昵的唤着燕轻歌的名字,脸上的神色有些凉薄,“父王此刻恐怕正与他的妃子共赴巫山云雨,没空注意我们。”
他的父王已经老了,却总想证明自己不服老,所以他喜奢侈,好美色,独断专横,不听他人意见。想要蒙蔽他的耳目,只需要动点小小的心思,再将尾巴扫干净就行。
“皇兄且容我再思索几日。”燕轻歌听了他的回答,微微垂下眼睫,挡住了她眼中的深色,“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燕焜昱今日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彻底敲定下来,他知晓燕轻歌因着母妃早逝,自己在宫中又不受宠,过惯了被宫人们踩低捧高的日子,故而性格怯懦。
他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腿脚不便,就不送轻歌出去了。”
还苍白着脸的燕轻歌离开了燕焜昱所住的帐篷,在走到帐篷外时,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帐篷顶———
木骨架上装饰着大量木雕和丝绸飘带,在月光下投射出大团大团的阴影,是个藏匿人的好地方。
她想起帐篷里香炉上的烟气,被风吹动得微微逸散,那风的方向,并不是来自门外。
他们谈话的时候,帐篷顶上……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一阵风吹过,秋日的夜晚带点寒意,燕轻歌拢了拢自己的薄披风,她宽大的衣袖滑到肘间,雪白的小臂上,有一块丑陋的陈年旧疤。
技高一筹
◎“她又没有证据。”◎
系统在祝凌脑海里发出一声小小的、紧张的尖叫:
【她在看我们这边!】
【我们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对啊,被发现了。”祝凌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今天晚饭吃得挺高兴这种小事,“刚刚起风了,有风顺着我划开的口子进到了帐篷里,香炉上的烟气乱了一瞬,应该是被她看见了。”
燕国名不见经传、在情报里寥寥数句的公主燕轻歌,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小圆球吓得在意识空间里一蹦三尺高:【那……那我们跑吗?她会不会喊人来抓我们?】
透过木雕之间的缝隙和层层缠绕的刺绣飘带,在技能的加持下,祝凌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脸上还带着些许彷徨纠结的神色,但却有一双与之不符的、冷静淡然的眼睛。
祝凌笃定:“她不会。”
因为燕国公主燕轻歌晚上到燕国大皇子的住处来,本就是一件秘密的事情,若是她高声叫嚷招来了人,她便要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谎言稍有不慎,便有被拆穿的危险。
而且……她若是点出帐篷上有人,万一帐篷上的人见自己暴露,将她灭口怎么办?要知道,为了这次密谈,这间帐篷周围的人都暂时支出去了。
燕轻歌既然能发现她,想来也不是个蠢人,只需稍加思索,便能知道祝凌的目标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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